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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与姚安饶睡在一个厢房。
本来是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但姚安饶说好久没有和妹妹独处了,偏要挤进来,红儿也只好由她。
此时洗漱好的二人正在镜面前卸妆。
姚安饶卸的仔细,但红儿只是摘下了那固定在发间的红色朱钗,那满身红裙便立时化为了火焰消散,只留下里衣。
这钗子是凤凰灵宝,但并不是红儿的灵宝,唯一她能使用的功能就是戴在发间的时候会出现一套红裙子,大抵是姜羽当时看她的裙子太破了,感觉就像南红枝受委屈似的,才会如此安排。
“倒是蛮便捷的。”姚安饶坐在那梳着头发,随意点评。
红儿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钗子,她是真的不想要,但她没得选,这钗子只要离开了她的头发,便绝不会离开她的手掌,即便红儿松手,它也会温柔而有力的贴着她的皮肤,像是一块吸铁石。
它像是要化为什么死死缠绕她的幽灵。
唐真试过替她摘下,那钗子倒也听话,但只要唐真松手它便化为火光回到红儿头上。
姚安饶试过全力去扯拽,结果姚安饶握着它的手发出滋啦响声,那钗子似乎突然被火淬炼,差点直接烧陷进姚安饶的皮肤里,就像是去握一块烤的发红的铁块。
但红儿本人则毫无感觉,这只钗子可以识人。
这必然是姜羽的手笔,但唐真和红儿都避免去讨论她这么做的意义。
因为若是细致分析,姜羽的心思便会被拆解的很阴暗,他们宁可对方只是为了保证唐真和红儿安全做出的补偿。
但姚安饶可不忌讳这些,她本身就很阴暗,自然不介意把姜羽想成阴暗的人。
“你说。。。她这么粘着你,是不是就是防着你偷吃了她师兄?”姚安饶对着镜子说。
红儿不答,随手将钗子的尖顶在指肚上,然后松开另一只手,那钗子便只与她的食指肚有个小小的接触面。
看起来就像是扎进了她的食指肚里一样。
“你说如果你去诱惑你家狗安,在到最后一步之前,它是先烧了你还是烧死唐真?”姚安饶又问。
红儿轻轻一笑,“也许会烧了你。”
“烧我干吗?我又不惦记她家师兄!”姚安饶啐了一口,又装作聊天的样子随口道:“你说这年头哪还有死了老婆还不让续弦的,也不知道那紫云仙宫是个什么迂腐破烂的地方。”
这话呀,说出口又是要吵架的。
红儿不想吵架,她知道姚安饶憋了很多更加恶毒的话,但这两个月唐真一直在侧,她便没有说出口,倒不是忌惮唐真,只是觉得跟唐真说这些实在浪费口舌。
红儿不想听。
她躺到床上,举着一只手,那红色钗子就静静的在指肚上旋转,不论她怎么动它都不肯掉下来。
姚安饶也上了床,往她身边挤了挤,“别装作听不见,闺房夜话不说这些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聊聊~聊聊~”
她声音软软的,像是在红儿耳边吹风。
红儿无奈的笑,如果她再不回话,接下来出现的就未必是这个姚安饶了。
“首先,他们不是夫妻,其次,人家也不是因为礼教才反对的,最后,留下钗子也许只是为了保护我们,那个女孩很骄傲,不会如此阴暗的。”
姚安饶也好奇地伸出手去摸那根钗子,“那是因为什么反对?”
“因为那个女孩是因他而死,那份愧疚与喜欢才是反对的原因。”红儿的回答并不出彩。
“可是她已经死了。”姚安饶道:“这些故人就想看着那个家伙像个小乞丐一样每日消沉,最好这辈子都不再娶?”
“他们说到底只是希望唐真永远是他们心目中的那个唐真,替他们成就一段旷世爱情的佳话。”
这个结论是诡辩的,即用了虚假论据,也用了以人为据,但这些都不重要。
这里没有人和姚安饶辩论,她连说服的对象都没有,更不要说支持者了。
红儿缓缓闭上眼睛,似乎打算这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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