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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有如此能耐?那个不周山上曾视人命为儿戏、阻止他去救人的黑衣女子吗?
九渊最近总是想起她,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好似自己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九渊走进这片沼泽时,火焰山仍在源源不断地喷出火浆。
那股吞噬一切的架势,很快就要把仅剩的一片土地给吞没了。
那些葬身战场上的尸体,随着地面寸寸沦陷,而跌落在了火浆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九渊发现那早已不成人形的灰影时,波澜不惊的心还是往上提了提。
因为清池脚边不足三寸的地方,就已经是滚滚火浆了。她若是再僵在那里,也会被火浆给吞没。
只不过九渊还没来得及提醒,眨眼一瞬,清池的身影便不见了。
她抱着楼画月回到了火焰山里面的家里。那里不会被火浆所殃及,里面除了热一些以外,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她抱着楼画月靠坐在石床上,深深看着他的眉眼。
九渊进来时,便听她在对着楼画月呢喃:“楼画月,你若睡醒了,就应我一声可好?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做一个寡妇的。好不容易我才答应了嫁给你,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
“你回来,我身边就只剩下你了。”
“是不是我命里当真带煞,我爱的,爱我的,最终都会离我而去。”
“是不是,这就是我的报应?”
九渊看见,楼画月身上的伤口涌出来的血液已经枯竭了。他身上已没有半分生气。
那天天谴时,清池闯进闪电雷阵里和楼画月生死相依的情形,犹在九渊的脑海里回荡。
不知是与天对抗,还是不服命运,他都感觉到一股透彻的悲凉。
她那不顾一切的样子,像是一根针,突然就扎进九渊的心里。
以至于他一直思索着,自己是不是与她有着什么渊源。
明明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模糊的,片段的,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闪而过。
眼下,清池怀里的楼画月着实是死了。
但她不肯相信,她不停地说话,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九渊站在清池身后,发现她的身子清瘦得过分,撑不起她身上的嫁衣,细腰几乎一手可握。
寸寸背脊骨略微凸显出来,让人心疼。
九渊垂眼看着那背影,金色的瞳仁莫名,眼底里浮过连自己也未察觉的伤痛。他想,这个女子是作恶多端的魔,此时这般毫无防备,任谁站在她背后她也不闻不问。
眼下谁都能把她轻而易举地杀死。
九渊淡淡地与她说了几句话,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后来看见清池耳边淌出来的血迹时,心里惊了惊,约摸她是听不见。
九渊不再与她用口说话,声音径直靠神识传达到了清池的脑海。
“他已经死了很久了。”
清池僵了一僵。
“你若再抱着他的尸首,他的尸首就该腐烂发臭了,不如让他入土为安。”
清池道:“你胡说。以前有个人死了,他的尸首三个月都不腐,后来我一去他就灰飞烟灭了。那尚且是个凡人,可楼画月不同,他是鬼,鬼是不会死的,他只是受了重伤,需要休养。以前他也受伤过一次,是我把他叫醒的,这一次我也一样会把他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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