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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据想了想,起身上前,将燕绥交给他的断木递过去:“父皇,这是今日酒肆的支杆,差点让王婉仪丧命的那根。
“父皇看裂口,初瞧或许会以为是长期日晒雨淋腐朽所制,但燕绥说,仔细看会发现,是人为打断。
“燕绥还询问了今日的屠娘,她说是听到有人议论她丈夫去街市为寡妇买银簪,这才气急之下提刀追过去。但对于何人议论,她没注意,已经记不得了。”
王大郎连连磕头:“是臣之过,这些皆是臣所为。臣故意让屠娘去吸引婉仪注意,趁她不备,弄断支杆。
“是臣鬼迷心窍。臣前些时日发现她竟然未死,恐她活着会揭发臣,所以才……才再次做下糊涂事。”
刘据神色莫名:“只有这些吗?”
王大郎一愣,不知他此话何意。
刘据又问:“孤听了这半日,你承认当年山匪之事,承认今日谋害之举,那你叔婶之死呢?”
王大郎身形僵住,面容抖动:“太子……太子殿下,臣之叔婶因婉仪之事大受刺激,一病不起,自此离世。若无臣之所为,他们也不会丧命。此亦是臣之过,臣……臣罪该万死。”
“不只如此吧。孤听闻你叔婶平日身体还算康健,受个刺激竟双双殒命似乎有些不太合理。据说他们死后,家中产业被你们接管?”
这话说得平淡,但所含深意让人震惊。
王大郎惊骇:“殿下,臣没有。叔父为幼,我父亲为长。当年分家,父亲所得丰厚而叔父所得薄弱,尤其彼时臣之家中并未有钱财困境,生活宽裕,何需为了钱财行此等狠毒之事。”
“单为钱财确实没必要,但如果钱财只是顺带呢?”刘据神色闪动,“主因会否是你叔婶知道了你的阴谋,对王婉仪的算计,不愿将错就错为你遮掩,而想大义灭亲告发你?”
王大郎浑身大震,脸色唰一下惨白。
如此模样,不用回答,刘据已知,自己八成猜对了。
“殿下,臣……”
这点跟说好的不一样,王大郎想要反驳,但一个巴掌甩来,将他后面的话全部挡了回去。
王夫人伸手,一拳一拳又一拳:“阿兄,那是叔叔与婶婶,你怎能这么做!你居然连现今坦白都不同我说全原委,竟还瞒着这点。
“阿兄,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你如此……你让我,让我日后有何面目去祭拜叔婶,又有何面目面对婉仪。”
王夫人谩骂,撕打,自责,还有些不可置信,恨铁不成钢。
王大郎看着她,张张嘴,最终闭上,什么都没说,任由她的拳头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
“够了!”
刘彻一声呵斥,王夫人身形微顿,收回手,偏过头,颓唐瘫在地上,无声哭泣。
闹剧终止。刘彻望向刘据:“还有什么想问的?”
“有。”
刘据看向王家兄妹:“孤前脚刚接受王婉仪的状告,后脚你们就面圣请罪。时间好巧啊。孤有些好奇,若今日孤没有突发奇想去找赵过,没有与王婉仪会面,你们还会来请罪吗?或是一次谋害不成,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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