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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四个人辞别了济南,向西而去,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拦在路中央,大喊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英俊帅气,正是济南王世子拓跋英。
拓跋嫣然不禁面红耳赤,“哥哥,你疯了吗,堂堂世子学人家拦路抢劫,丢不丢脸呀。”这话是出自内心,拓跋英作为世子,从小受的是正统教育,一向循规蹈矩的,今天竟然玩恶作剧,而且还是在自己最尊敬的师兄和师父面前,让拓跋嫣然觉得极度丢脸。
拓跋英做了个鬼脸,英俊的脸闪过一丝无奈:“我来和你们结伴而行,道长不会拒绝的吧。”
“这个,世子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不敢收留,我们可不想被王爷抓回去就地正法一百次。”杨小瓜做胆战心惊状。
“好啦好啦,”汉钟离出来打圆场,“世子可是有什么要事去办,需要掩藏行迹?”
“正是!”拓跋英收齐了嘻笑之色,“不瞒道长,父王被加封世袭罔替,按照惯例要把世子送往平城侍卫皇宫的,本来这没什么,但是这次马上要打仗了,如果大张旗鼓的,容易被人盯上,而且抽调大队人马保护就会影响防务,所以我想来想去,觉得和你们一起去平城,不会引人注意,安全也有保证,不知道道长可不可以捎我一程?”
“你都说了,我们怎么拒绝呀,更何况看在我这个小师妹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呀。”杨小瓜一脸苦相,叹了口气“只是,世子呀,你这幅扮相,瞎子也能看出来你是大贵人,英武之气压都压不住,就是一个行走的大灯笼,没办法掩盖行迹的。”
“这个,”拓跋英听人家夸自己的气质出众,心里自然是熨贴无比,赶忙说道“纯阳道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拓跋英一定听你们的安排,绝无二话。”
“嗯,既然世子这么大度,我就明说,你需要做一些容貌的修改,你看看你妹妹就知道了。”杨小瓜也正色说道。
拓跋英听到这话,这才仔细打量自己的妹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妹子平日里那副我见犹怜的秀美姿容竟然不见了,一眼看去,只是一个相貌清秀的普通道童,连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都不见了,只是一个瘦小的正常孩子。只是自己和妹妹太熟悉了,所以直接忽略了对方的相貌变化,这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都很难认出自己的妹妹了,不由得赞叹道:“好厉害的易容术呀。道长果然是高人,拓跋英斗胆请道长辛苦一下,帮助我也修改一下外貌。”
“这个自然的,只要殿下不怪罪,贫道自然就可以。”说完,汉钟离拉着拓跋英进入了林间的草丛,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再次回到大道上。
拓跋嫣然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一下子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平时那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了,笑的满地打滚,用拳头一个劲的锤击地面。
“有这么好笑吗?”拓跋英被妹妹笑的浑身不自在,感觉就像是百爪挠心一般,赶忙去找了个水坑去照镜子,这一照,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止住,然后转身对着汉钟离深施一礼,“道长神技,洒家佩服!”只见,平时英俊潇洒的王府世子,变成了一个身体粗壮,满脸胡子的威猛大汉,清秀的俊脸变成了紫红色的脸膛,而且圆润了好多倍,瓜子脸变成了月饼脸,然后还配上了一脸虬髯,光是脸变了那也还一般,身材也变了,原本修长的身材变成了水桶一样臃肿,两条腿像大象,两只胳膊肌肉坟起,青筋暴露,皮肤粗糙,双手全是老茧,就像是一个庄稼汉,身上的衣服也是灰色的土布,厚重结实,脑袋上还有一块白布包裹,和那副长相十分的般配,腰间的弯刀也被收了起来,庄稼汉哪有拿刀的,变成了一根长柄的耒耜(古代的铲子),怎么看怎么象刚锄完地的农夫。再看这一行五个人,一个大胡子老道,一两个道童,一个侍从(杨勇)挑着担子,加一个农夫扛着铲子,杨小瓜看着就想,如果把农夫的铲子换成九齿钉耙,那场景,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恶寒,拼命摇了摇头,要把这个邪恶思想从脑袋里甩出去。
大家迈开大步说说笑笑的一路向前,脚下毫不停步,这里边汉钟离不用说,杨勇从小吃苦,走路自然是没问题,杨小瓜虽然出身富户,但是从小练功吃苦,所学的功夫全在走路上,拓跋英草原民族,武功也不弱,对于风餐露宿也不在话下,只有拓跋嫣然自幼身体孱弱,对于走路不太适应,但是杨小瓜给她安排的课程就是要经历风霜的磨炼才能成功,所以咬着牙运转法决,一路也坚持了下来,说来很奇怪,一开始还会浑身酸疼脚掌不适,走了多半天,反而适应了,越走越有力气,浑身气流涌动,把几天来的功课融汇贯通了,就这样子一天走了将近百里这才找地方打尖休息,到了晚上,汉钟离给拓跋嫣然服下早就配置好的丹药,帮她修复筋脉,重塑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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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起床,拓跋嫣然依旧是神采奕奕,反而是拓跋英有点脚丫子肿痛,身体不太适应,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十分狼狈。
汉钟离看了就问他:“英世子,我看你骨骼强健,但是走路气息有些僵硬,似乎不能内外一体,不知道是否修行过内息之法?”
拓跋英一脸茫然:“仙师,什么是内息之法?”
“额,”汉钟离明白了,自己就是抚羌校尉出身,怎么忘了蛮族只有炼体之法,没有什么导引调息之类的东西,于是解释道“我道门自古有导引之法,可以调整内息强壮内脏筋脉,练好了自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不知道世子可感兴趣?”
“那太好了,”拓跋英那多聪明的主儿,立刻明白这是汉钟离想要指点自己修炼了,赶忙大礼参拜:“多谢老师。”
汉钟离大袖一抖,一股气流就把拓跋英给托住了,无论怎样用力也拜不下去,拓跋英大惊,他早就听妹子说过汉钟离的神异,但是总觉的是障眼法之类的骗术,现在自己竟然拜不下去,不由得起了争胜之心,咬牙低喝,全身之力就都用上了,全力下拜,拓跋英虽然没有杨勇那样健硕,也是天生的神力,这一用力至少也有七八百斤,但是汉钟离根本和他不接触,只是袖子里的气流就把他稳稳托住,任他面红耳赤,也不能下降一寸,内心不由得大为拜服。
只听汉钟离说道:“英世子不必拘礼,我只是略加指点,并不会传你门中秘传口诀,所以你不算是我的门下弟子,仍然和以往一样就行。”
拓跋英一看硬来也不行只好站起身来然后深深作揖,虽然自己不算是对方的正式徒弟,但是这一点礼数还是懂的,也罢,以后心中尊敬就好。
汉钟离如何指点他,这些内容就不提了,不过拓跋英确实获得了不少好处,虽然不能成仙,但是内功修为极其强大,和本族那些完全凭借肉体力量的家伙不同,由内而外,后来竟然成了鲜卑有数的名将,这是后话了。
五个人继续上路,拓跋英自幼受的是贵族教育,一言一行都要中规中矩,不能有一步差池,但是作为草原民族,喝酒吃肉唱歌嚎叫才是本性,压抑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憋闷坏了,现在穿上农民的衣服,扛着大铲子走路,反而觉得无比的放松,加上大家也不把他当成贵人来尊敬,都是有说有笑,时不时的互相打趣,不由得舒适无比,恨不得这样的时光能更久一些才好。
大家走着走着,从背后来了一支车队,从他们身边驰过,大家侧身让路,同时用眼睛扫过,只见这只队伍约有百十人,有二三十人骑着马,大约是护卫,其余的大多是车夫伙计之流,为首的一个老者,骑着黑马,旁边的驮马驮着他的兵器,一口长柄大砍刀,可能上去十分沉重,估计是浑铁打制的,应该有四五十斤的样子。他身后是一匹黄骠马,马上是一个少女,一身杏黄色的绸缎衣服,看上去英姿飒爽,颇为养眼。拓跋英心里暗暗地把她和自己的妹子拓跋蓉做了比较,觉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他这么一想事儿,眼光就在人家脸上停留的有点久,那个少女立刻感受到了,扭头望向拓跋英,一看是一个彪形大汉,土里土气的,大约是被人这样子看过不止一次,所以心中虽然不爽,但是也不想和一个庄稼汉置气,所以只是狠狠瞪了拓跋英一眼,哼了一声,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加速离开。
拓跋英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人家当成没见过美女的土鳖了,苦笑一声,也不多事,低头赶路。
又走了一个时辰,大家就走不动了,大路上拥拥挤挤的堆了好多人,大家议论纷纷,也有人指天骂地的。几个人不明所以,就上前询问,原来,前面的路被封死了,有士兵设立了哨卡,不放人过去。
杨小瓜挤了过去,点头哈腰,“军爷,出了什么事儿啦。”说着塞了一袋铜子儿到对方手里。当兵的一看是个孩子,虽然嫌烦,但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他:“上头的命令,说冀州那边造反了,为了不让反贼到洛阳图谋不轨,就把路封锁了,没有官府的印信的一概不让通行。”
“多谢军爷,我看刚才有一大队马车过去了,他们?”杨小瓜又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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