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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小男孩推着手,硬是不收:“这是送出去的缘分,不能买卖。”
小小年纪能知道什么缘分,重尘缨一时更加好奇,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土土,土地的土。”男孩应得乖巧。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爹是花农,他说土地就是一切,我是他的一切,所以叫土土。”
土地就是一切。
听惯了慷慨激昂的虚空大话,这几个切实坚硬的字倒让重尘缨倏然一愣。
他是愤世嫉俗,可却从没吃过什么物质上的苦头,甚至吃穿用度样样都是顶好的。楼月归典型的精致利己,自己的徒弟当然要收拾的不丢面子。
如今再去细想,自己觉得理所应当的东西也是别人穷尽一生的目标。
哪有空去思考什么是非黑白,善恶大道。
也许师父说的话并非全对,自己看到的也并非全部。。。。。。
无非是,自缠自锁。
“给你吃,还没凉。”重尘缨把手里的包子塞给了他。
重尘缨走后,土土又跑进了巷子。
巷子里还站着个人,靠在墙边,见他来了,便蹲下来讲话。
“大哥哥,花已经送给另一个哥哥了。”土土跑红了脸,呼着热气。
宴玦捏了把他的脸,语气温和:“我看到了。”
土土举着手里的包子,问道:“这是那个哥哥给我的,我可以吃吗?”
“送给你的,当然可以吃,”宴玦又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笑道,“吃吧。”
临到傍晚的时候,重尘缨才晃晃悠悠地荡回将军府,手臂背在身后,拿着那束龙胆花。
府门前,依然是两个侍卫带枪守着,而宴玦坐在台阶上,膝上趴着白樱,顺着毛发,一下一下地挠在头顶上。
“特意等我?”重尘缨挨着他坐下来,白樱便转了个方向,依旧趴在宴玦腿上,只冲他打了个哈欠,又哼了声喵叫。
宴玦没接话,只低着眼睛兀自问道:“心情好点了?”
重尘缨扬起眼睛笑,也没答,把那簇龙胆花递了过去:“送你。”
看见他手里的花,宴玦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哪来的?”
他接过来轻轻嗅了嗅,发现这花还跟自己早晨初见时一样,连叶子都没蔫一朵,可见被护得很好。
“有个小男孩送我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就收下了。”重尘缨一边说话,一边把脑袋偏在了宴玦肩膀上,额头贴着侧颈,没骨头一样蹭了又蹭。
他闭了眼睛,忽然冷不丁说道:“你说,我要是把它簪在你头发上你会不会打我?”
宴玦斜着视线觑他,冷声道:“会,你会死得很惨。”
重尘缨轻轻笑了声,没接话也没动作,只安安静静地靠着,让那股清清寒寒的淡香盈满自己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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