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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山其他地方被划分成区,有年轻女子的琴棋诗会,也有供人踏春的马匹和弓射,这么一个风雅的山庄,就邀请了华京几乎所有的贵族,甚至是寒门子弟也下了帖子。
未免有些奇怪。
薄枝目光留意到存放马匹那处,裴怀瑾身材高挑,就算与各家其他公子站在一处,也依旧如鹤立鸡群,出众的相貌吸引了其他挑选马匹的锦衣小姐。
只见那姑娘头上缀满宝石,羞答答地走过去打招呼,而后被随身的侍女扶着手腕,心满意足的上了马匹离开。
这姑娘莫不是眼瞎,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
薄枝替这姑娘惋惜。
不得不说,裴怀瑾这男人有毒,薄枝内心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得快些灭了他才行,她袖中细白的手指肯定般攥了起来。
薄枝下了凉亭,天上飞鸟掠过,灰扑扑的小翅膀扑腾着朝这边飞来,她停下了脚步。
鸟儿黑色绿豆般的小眼睛瞄准了方向,扑腾两下,停在了薄枝的肩头。
她似是奖励般拍了下鸟儿的小脑袋,以示夸奖。
它灰扑扑的小翅膀扇了两下,又飞起离开了,薄枝望着它离开的方向,应是又要去哪里觅食。
看来小六他们是已经准备好了,此刻午时尚且未到,薄枝心情却好了不少,看到不远处有射箭之处,想起自己也许久没碰过骑射,此时有些手痒了,便踱步过去。
薄枝绕弯进了场内,射箭场与存放马匹之处相邻,路过时她向里面看了一眼,早已没了男人身影。见此,她心情又舒畅几分。
场内有多处靶子,薄枝打眼看过去,王家的小幼子正拍着小巴掌,稚嫩的声音叫喊着说道:“纪哥哥真厉害!”
此纪公子正张嘴肆意笑着,低头还在小孩脸上捏了一把,为老不尊。
正是纪华砀。
“哼,区区一个卑贱庶子,王小公子难道要与这些人为伍吗?”
一道刺耳的话打破了两人脸上的喜悦,小孩脸上变得无措起来,肉眼可见的低落,纪华砀脸却黑了。薄枝在几人不远处望向那道声音的来处,一身穿墨蓝色彩绣云纹长袍公子脸上讥讽,正不屑说道。
这张脸有几分眼熟,薄枝看着,回想一下。
哦,这是纪华砀的四哥哥纪宜年,两人之间却只差一岁。
都怪纪家人丁过于兴旺,薄枝记不清楚也正常。
中洲礼法中向来嫡庶尊卑明显,纪华砀受纪家打压多年,一个纪宜年就可以轻易当众羞辱,更何况回到纪家的日子呢。
薄枝一贯鄙视纪宜年这种人,因为在她所身处的观念中,并不以嫡庶论尊卑,世家各族有能者居之,无能者也能在家族的庇护下安稳一生,何曾像纪家这般对人打压的如此厉害?
她虽处于中洲礼法的中心,却不能以情度之,这也正应了莫老那句:“徒有治策之才,却无敬畏之心”。
试问薄枝面对这般景象,怎么敬畏的起来?
场中其他家的公子贵女纷纷调转脑袋,看向这片草地最喧哗的地方。
而喧哗中心,纪华砀正脸色难堪,王家小公子一双小手在身后相互搓着。
纪宜年挑起了他们旁边立台上的另一把弓箭,悠悠搭起一只箭。
对于他们这种世家之人,言语上的羞辱尚且可以忍受,可那种轻蔑又高高在上不屑的行为,才最是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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