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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懂不要瞎说。”一个有些苍老的尖锐嗓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两人齐齐回头,颔首道:“祥伯,您来了。”
晋祥是段骁还在宫里时便一直照顾在他身边的老人,以宦官之身得王爷称一声长辈,随段骁到王府后虽没有任一官半职,却隐隐成为整个王府的管家,主管王府上下事宜。
晋祥走近后长叹了口气,“老奴也多次劝过王爷,京中贵族喜赛马、射箭、投壶,实在不行找女子行鱼水之欢亦可,可王爷终究还是只喜欢拿人发泄。”
王爷会这样,论其缘由还是因为如今的太后。太后当初不得圣宠,无论何时何处受了气,或者王爷功课稍有不顺,便会用藤条狠狠责打王爷发泄。
王爷自幼除了读书便没有其他消遣,他能做的也只有模仿太后,所幸王爷从来不会伤及无辜之人,可这种话他又如何能对外人道。
晋祥担忧的视线落到一旁的演武台上,段骁手持长鞭,呼啸一声落在台上,哪怕台面是用坚硬的巨石制成,也不禁随之抖了三抖。
刚巧此时段骁收手回身,晋祥连忙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汗巾快步迎了上去。
段骁俊美的脸庞上沁着细腻的汗珠,在春日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削弱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硬阴沉,晋祥心中一酸,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就算不想要王妃,身边也得有个伺候的人吧,不然连个替您擦汗的可心人都没有。”
段骁任长鞭曳地,眸色冷寂,“孤孑然一身,何必耽误他人。”
他从未觉出活着有何意味,幼时活着是因为母后需要用他争宠,少时活着是因为皇兄需要他安稳朝堂,后来活着,是因为看到了她。
明明身处绝境却拼了命地想要活着,明明受尽苦楚却咬紧牙关尽数吞下,他恶劣地想看她能忍多久,能撑多久。
直到鲜血溅了他一身。
滚烫,诡艳。
段骁眸光倏然轻颤,握鞭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青筋凸起。
这一世离了他,她想必能一世无虞。
晋祥虽不解,却也只能笑着安慰:“王爷您怎么会是耽误别人呢,这京城里的许多姑娘家都暗暗思慕着您,圣上不是还有意替您和嘉纯县主赐婚?”
裴华卿?
段骁浑身戾气猝然浓厚,手中长鞭垂在石台上,宛如盘旋的阴冷黑蟒。
晋祥暗叹一声,上前替段骁擦去额边汗珠,一边趁机说道:“王爷,方才门房来报,又有人送女子到王府,这次是——”
话未说完便已被段骁冷冷打断,“送回去。”
三个字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段骁转过身,右腿迈出,抬肘起势,须臾间手中长鞭已击中三块铁桩,鞭声赫赫。
晋祥神色顿急,只能提高了声音喊道:“王爷,这次送来的女子和以往不同,是户部郎中楚望儒的女儿,就用一顶花轿送来的,现在正在后门候着。”
“啪!”
一块圆桩应声而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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