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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摆摆手道:“今日听过,便待明日再听。说多了,就走味了。”
老谈笑道:“唉,这位贵人倒是很懂节制平衡之道。”
老谈说着抹抹眼:“烦请诸位上前来,我就爱看贵人的相。难得遇见几位相貌如此清贵之人,让我老谈开开眼。”
江玄轻轻摇头道:“我不爱看相。”
王宗亦是开声道:“我也不看。”
老谈笑道:“那我就看看,不说,图个老头乐。”
阿元和楚青鸾相视一笑。
在南越,自出生起就被人看相,从头发丝到小脚趾,从眉眼位置到腰身尺寸,通通都有说道。阿元听得最多的便是:命格贵至不可言,帝王主君之相,兴国成业可指日待也。她每次听这些话便暗想:可指日待的,恐怕只有她身上的“地一水”之毒。
楚青鸾与阿元不同,巫医巫师对着她没那么多的忌讳,通常都照所见而说。她似乎刻意不想记得那些揣测命运的话,怕印在自己心里,反而碍了自己的路。但她隐隐约约记得一句:既忠且贞,情苦未悔。
阿元径直走到老谈面前,将面孔凑过去道:“谈师傅,请看相。我要听听。”
老谈半眯着眼,仔细端详阿元,神色渐渐转褪成山一般的肃扑,连唇边白须也似多老了几岁:“你真要听?”
阿元道:“自然。”
“实话?”
“再难听,我也听,只要是实话。”
老谈似乎十分为难地,踌躇了一会儿道:“老夫说过,贵客是贵相,此言不虚。可贵在何处?凭何而贵?想必你们不知。有人贵在出身,有人贵在心性,有人贵在学养,有人贵在武德……”
阿元问道:“那我贵在何处?”
“贵在何时何地因何而死。”
众人闻言都觉吃惊,江玄上前来揽住阿元,看向老谈的眼光也暗含责备之意,只有阿元流露天真稚拙之色,豪不在意,只道:“听不懂,还请赐教。”
老谈微含苦笑:“不敢赐教。只能说,贵客可以因情而贵,也可因义而贵,甚至可以因家国社稷而贵。”
阿元低头一思,点额道:“原来是这个意思。谈师傅是说,我可以因情而死,也可以因义而死,甚至……可以死于家国社稷。”
老谈微微一笑,朝阿元轻勾手指,阿元会意,推开身侧的江玄,凑近去,老谈轻声道:“此中五人。有二人之命,因你而贵,或也可因你而陨。又有一人之命,与你既相合又相悖。”
阿元折眉,问道:“什么叫相合又相悖?”
老谈摇摇头:“此人的命数与你的命数一般,叫人算不准,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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