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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沧羽还真是个好人……好妖怪?”黛鸾挠挠头。
“别拿你们人类的是非善恶安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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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过头,目光盯向一个方向。沧羽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远远站着,冷眼看他们。
“他在哪儿?”山海直切主题,“您得告诉我们,我们真心实意想要帮他。”
“你们?帮他?”沧羽几乎要笑出声,“连我以为的家人也不过是利用他罢了……我才不信你们人类帮他什么。依我看,你们就是想要铂银香炉而已吧?”
“是啊。没错。”施无弃淡淡地说。
“你别捣乱!”慕琬着急了,“你这么说他是不会帮……”
黛鸾突然拉住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等等,我觉得这么说也是个办法……”
“这算哪门子办法?!”
“我就是要找那个什么香炉。”施无弃直白地说,“但这和我们救泷邈有什么冲突?”
沧羽轻摇扇子的手僵了一下,轻念道:“你……”
“你与我们,妖与人,各有所图。”施无弃继续说,“这本是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好事,你非觉得我是贪图什么才去做什么,那就没得聊了。的确,我不知你们妖鸟是如何讨来的宝物,那正是我需要的。你们拿到它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等诅咒解除,我们让泷邈恢复如初,再拿走香炉,这难道不是一场双赢的交易吗?我们完全能对你心爱的弟弟弃之不顾,夺走香炉任你们自生自灭。但我们无冤无仇,有做朋友的路子,为何要凭白树敌?”
沧羽一时不说话了。施无弃的说法有理有据,让他一时听不出破绽。山海无声地点头,早已摸清施无弃的如意算盘。人与妖之间本就很难共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法子,在相互间根本是不共通的。反而将赤裸裸的利益摆上台面,像谈生意一样利弊分明,这对一个真正的妖怪而言是更具备说服力的。当然,除此之外也不是没有他路。更简单的——打一架,谁强听谁的,也是妖怪们的一个办法,但不对所有妖怪通用。何况施无弃也说了,他们不想凭白生出是非。
几人都对施无弃侧目不已。都知道他是个纯正的生意人,却不知道他对妖怪的心思能拿捏得如此精确。沧羽确乎是动摇了,转了转眼睛,在心中算着自己的账。
“口说无凭。”他最后说,“你们是阴阳师,如何证明自己没把他当成猎物,打算抢了东西了账?而且你们万一动刀动剑,这又怎么算?”
“……不知在下可有这个面子,来为你们做公证?”
一直静观其变的叶月君说话了。沧羽看了看她,眼神有些轻蔑。
“当初你就是负责指导泷邈‘步入正轨’的?你有什么本事?还不是被我找到机会趁虚而入。”他的神色十分不屑,“亏你当年也是妖鸟一族。怎么,披上这层人皮,就开始唱这出双簧了?”
“你可以不信任我——你有充足的理由不信任我。”叶月君老实地说,“但翠萍滩是我曾为你们找的栖身之所,怎能忍心看着鬼影萍遍地横生,看这水洼里一片涂炭生灵?我的族人也在你们之中,他们的子嗣流淌着与我相同的血,这不是我多了一身凡骨就可以遮掩的事实。你若还是信不过我,我可以找霜月君来。凭他的实力,在你们眼里或许更有说服力。”
“停停停——”沧羽伸出手示意她闭嘴,“别动不动搬出那个刺客来。论狡猾,他心眼儿比你多了去。”
看来他们也吃强者为王这一套的……慕琬暗想。不过就是泷邈对他们太仁慈。
沧羽接着说:“行,我信你。他们若是食言,你就得拿鬼叹来抵。”
“你怎么知道鬼叹会——”
“废话!”黛鸾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当初就是她把迦楼罗的亡骸拱手相送。我要回这东西,不过分吧?”
“可以。”叶月君竟就这么应了。
“你难道不怀疑吗?”慕琬小声说,“怎么可能是这种理由?他一定知道默凉会来。是谁告诉他的?”
“朽月君。”叶月君笃定地说,却没有过多解释,“但我相信你们不会食言。”
“你不会!但沧……但朽月君呢?!”
山海算是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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