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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摩挲胸针上突起的花纹,抿起嘴唇。他曾经以为林是唯一一个能够稍微信任的人,现在却觉得自己的想法天真又可笑。
他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都是浆糊,浑浑噩噩地下车,转车,坐回家。林在他家门口站着,握着车钥匙,面色凝重。
开车确实比坐公交快。西弗勒斯想。也难怪他在公司门口没追上来。
西弗勒斯视若无睹地越过他,打开门回家。林伸手挡住门,西弗勒斯有一瞬间很想用力甩门,把他的手指夹断了才好,手搭在门框上又不忍心,最后还是放过了审核师的手,也懒得和对方争论,自顾自走进卧室关上了门。思绪紊乱,麻木僵硬地在门后待了许久。
天黑下来了。西弗勒斯不喜欢黑暗闭塞的环境,终于从如同沉睡般无法思考的状态里清醒。大概回忆完发生了什么事,才想起林也许还在门口没有走。
他试图起来活动活动手脚。蜷缩时间太久,四肢都麻木不听使唤,西弗勒斯一动,手肘不受控制地后退撞击在卧室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门后传来有点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琐碎的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听上去像有个人蹲下了。
紧接着林的声音传来,隔着门有点失真,听不出情绪:“西弗勒斯?”
他果然还没走。
西弗勒斯缓慢地恢复了力气,撑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不回答林。
但林大概听出了他在门后,开始自顾自说话:“我说你家里有一些急事,帮你请了假。你走的时候打翻了放积木的盒子,克利斯蒂安帮你收拾好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他把绿色的积木挑走了。”
西弗勒斯咳嗽了两声,很轻地回答:“所以那些积木是你放进去的。”
他原本以为这是一个误会,虽然他想不出任何理由,但还是一厢情愿地希望林不是故意的。
然而林干脆利落地认了:“对。”
西弗勒斯一直提在心口的一口气散了。他无意识地用手指甲在门板上来回滑动,用一种夹杂着迷茫,无助,困惑和愤懑不平的语气问:“为什么啊?”
指甲划在门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西弗勒斯问:“很有趣吗?看见我搞不清积木的颜色,把红色绿色混杂在一起。”
“这不有趣。”林说。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西弗勒斯问。
林说:“因为这是你作品缺失的最后一环。”
林:“我知道你不敢尝试任何自己无法分辨的颜色,如果我不这么做,你永远也不会主动迈出这一步。”
西弗勒斯靠在门上。门板太薄,隔音很差,林长清压低的说话声音好像就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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