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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春风为马心为契（第1页）

时不明何，但知其地曰桑曦，永岁为春。有男唤秦云者，至华而立，六亲缘浅，薄凉孤寂，唯若一长情在心，聊度蕤生。

日番花草竟蝶间，蜂急引蓄，颉颃鸟语，人在躞郁踪。自剃发于涧璧，握怜思道：“抱魂之枝，系以彩铃之结，鸣之三响，可赴一世三生约。然吾常观西雨，叹落魄之花，垂昏埃之暮，感涌润之月，能堪几何！谁不知行，冷漠而情，唯掬心相守，更待将从。”忽溯星淋，惬味知音。

弗妨徐行，悠然轻快，见至深山孑庐之处，秦云之居也。其自幼悲楚，内为制暴，外易常受人欺辱，却无生怨恨之根，故有行僧乐其妙缘。妙虽有妙处，但其至亲莫近，况申乎于外者！方独于山水香草世。

百绕其绪，千浮其尘，吟皆萦纡柔昵之词。了此共及十一载，后而法天象地，求善术于匡矢，步圣杏高德之途也。总那番风雨，可见春风之本色。又这番感慧，可指来方之路。大徳弥坚，毅而有书。书山无尽，安自有佳。而已心定，藏顾深凝。

品经吐味，陟陡盘萧，从万物之机也。是日，采石斛于崖，逢恹碎之女，乃呼道：“姑娘且慢！容我上去，汝莫要连累无辜。”其女未言，见秦云立，欲纵身而下，秦云又道：“且慢！姑娘决心求死，让我助你一程，可否？”女子止步，不解相望，秦云乃告曰：“生虽不能圆满，死总可以体面些。这样吧！我有忘忧散一瓶，由砒霜、断肠草、曼陀罗、甘草、地黄合制，食之可眠去。待汝辞身，我可将汝葬于风水佳境。”女子笑然受之，服而后道：“谢先生情谊，来世再报。”此不过迷香散，药起于两刻之后，见女子颠倒而坠，乃将其背归居中。

时地三更，药力散去，女子从惺忪中起身，打瞧四下，自云道：“此为何处？我该是去了的。”秦云闻声乃至，告曰：“一寐乾坤了。生死之大，亦不过无知无觉。那尘中繁琐，安能盖过生死呦！今番走一朝，还是看看东升日又的好嘛。”女子细味番允首，然笑道：“先生所言极是！来日方长，不必穷结于此。”秦云应道：“好啊！好啊！昔吾常望暮雨，今来也算雨过天晴了。汝莫叫言先生，余尔年龄相仿，谓余秦云便可。”女子起身礼道：“柳雨！”秦云闻名礼道：“无雨不成云，无云不成雨，想来你我有缘，不知可愿相心同问否？确为唐突，绝唯真衷。”柳雨羞道：“容我想想，君亦再考量，毕竟终生事。”言罢便离了去。

秦云出门高唤道：“雨儿家住何处？何时来见君？路上小心，君必长相久问兮。”柳雨未应，秦云有些颓兴，忽闻声呼道：“三日子夜，春风为约。不马不堂，愿与君之。”云心雀跃，融融其憧。

十一载相思门，新样离栓，枢却曩中苦，堂月滋温露。我怀众生天地，认你即众生。君不必问曾经，卿亦不问来去，就此开了这段云雨之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