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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葬礼（第1页）

电话里的声音一落，聂桑心凉了个彻底，手机滑落，只觉得耳边嗡嗡刺音作响。

下意识抓起外套冲出家门，连鞋都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周屿森看她这样子，知道肯定出事了，急忙跟上，顺手还帮她提了双运动鞋。

上了车，这才给她换了鞋。

期间聂桑一句话没说，视线盯着窗外，眼神木然。

到了医院，他们直接到了咨询台去问，问过后才知南枳已经被推进了太平间。

听到这，聂桑差点没站稳，周屿森在旁边揽着她肩膀，怕她真摔了。

医生递过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死亡证明”四个字，聂桑手指颤抖着接过，只觉得纸张冰冷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她的视线模糊了，泪水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试图看清上面的字，但眼前一片模糊，只有“南枳”三个字刺入眼帘，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心里。

护士带她来到从地下室去太平间，这一路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死寂。

聂桑只觉得经过的走廊像一条被抽干颜色的隧道，日光灯在凌晨泛起冷青色，消毒水的气味黏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这时候护士停在一道门前，轻声说：“就这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她站在门口，双腿像灌了铅，迈不动一步。

周屿森看她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桑桑，进去看看她吧，送她一程。”

聂桑深吸一口气，这才推开门。

惨白的灯光在宽阔的房间里晃荡，寒意渗进骨髓，四周墙壁冰冷似霜。

一进来，她就看到南枳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身上盖着白布，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嘴角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

聂桑没想到，她旁边已经有人守着她了。

是周秉谦……

他此刻半蹲在床边，身上的白衬衣还有血渍，双手紧紧握着南枳垂在一侧的手，眼神空洞，有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布上晕开。

“这不是真的……”他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南枳……”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哪怕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冰冷的触感，也不肯相信这是现实。

他看起来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塑，整个人被悲伤彻底吞噬，就像灵魂也随着南枳离开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守着他们曾经的回忆，独自承受这世间最痛的离别。

聂桑走到另一面，伸出手，碰了下她的手背，冰冷的触感让她几度崩溃。

哪怕她再不愿接受现实，也知道南枳真的不在了，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虽然知道她是回到了现实，可亲眼看着她的遗体躺在这，心里还是无比窒息难受，明明白天还是活生生的人，晚上就这样没了生息。

看周秉谦现在的样子，恐怕他后半辈子都要在懊恼忏悔中度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残忍的惩罚了。

刚想弥补，人就没了。

只是……看着他身上的血，聂桑想，难道南枳死的时候，他也在现场？

想问问清楚，但看他现在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

聂桑最后看了眼南枳后，出来询问护士当时的情况。

护士大概跟她讲了下，“人是在路口出车祸死的，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她的丈夫抱着满身是血的她，疯了一样的向我们求救，可是，人刚到医院，还没来得及进行抢救就没了。”

剩下的聂桑没再问，因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枳已经回了她想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