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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病房口,坎特斯就听见一阵嘈杂,护士的喊声传来:“这位病虫你要去哪,不行,你得躺好!”
坎特斯推开门,眼瞳一缩,一抹身影就径直朝他扑来,像是一只脆弱的蝴蝶孤注一掷地落入了他的怀里。
“坎特斯,坎特斯,坎特斯……”
怯怯的、带着深深的不安和失而复得的惊喜,细听之下还藏着委屈,就这么一声声灌入了坎特斯的耳朵里。
一声又一声,鼓膜中的震颤就这样连成了一片慌乱的心跳。
几秒的沉默后,坎特斯伸出了手,他抱紧了怀中的兰瑟。
其实他雄父说的很多话都是对的,他和兰瑟之间从来都不对等,一路上都好似是他一厢情愿,满打满算兰瑟只对他说过一次喜欢。
兰瑟有多喜欢他?这个喜欢能称得上爱吗?
他对兰瑟的感情又能被称为什么?是喜欢还是爱?他不懂。
兰瑟是怎么来到泽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来泽西,他来泽西做什么,他是来……找他的吗?
坎特斯闭上浮着血丝的眼,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无从得知,因为兰瑟失忆了,不仅失忆了还变傻了,现在的他只有孩童心智。
坎特斯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失忆了的兰瑟不愿意让其他虫接近,一路上他走到哪兰瑟就跟到哪,就连去卫生间都不放过。
其间,坎特斯被他磨出了火气,声音重了些,兰瑟就用一双沾染水意的眼睛眼巴巴望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因为医嘱,坎特斯没办法,只能同意兰瑟的亲近,没想到他这一心软就被兰瑟抓住了,最后甚至陪到了床上去。兰瑟抓着他的手,像是害怕珍宝丢失一般,后来直接缩进他的怀里,彻底赖着不走了。
手臂麻了。
坎特斯抬头看了看昨晚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道何时搂在兰瑟腰上的手,他闭了闭眼。
“坎特斯……”
兰瑟黏糊糊地抱着他睡了一晚上,一睁眼就蹭他的脖子,蹭得坎特斯大早上一身火气,他脸色一僵,一把扯开了身上的牛皮糖下了床。
“坎特斯!”
一声带着颤意的喊叫,坎特斯停下了脚步,扭头,他看见床上慌里慌张的兰瑟,眼巴巴地望着,他头上还裹着纱布,那模样看上去真是可怜极了。
“叫什么叫,我去趟洗手间而已!”
兰瑟啊了一声,瞬间破涕为笑,他甚至来不及穿鞋,啪嗒啪嗒就跑到了坎特斯面前。
泽西可没有在地上铺地毯的习惯,冬天的大石冻脚,看着兰瑟冻得通红的脚趾,坎特斯眉头一皱:“穿鞋!”
兰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丫子,忽然抬头朝坎特斯甜甜笑了笑,然后飞快跑去穿上了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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