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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动静一停,黑衣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娘子,到了。”
苏毓烟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极为感兴趣,立即将祝云时丢下了马车。
祝云时落在一片枯叶中,发出细碎的脆响。
她环顾四周,不知这里是哪里,极为荒凉,地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枯叶,久无人至,连个脚印都没有,而不远处传来湍急的水声。
苏毓烟踩着矮凳下了车,慢慢踱步上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可真是不凑巧,大多数江湖都结了冰,不过——”她得意地笑出了声:“好在此处的瀑布还未结冰,就是多花了些气力去寻。”
苏毓烟盯着她,“祝云时,死在瀑布下,死后你的尸身也不知会被冲到何处,兴许会被冲到结冰的江流中,等春天一到,江河湖海解冻,不知那时,你的尸身还能不能浮上来呢?”
她装作讶异地转了转眸子:“又或是,早已被鱼虾啃食,只剩白骨?”
祝云时遍体生寒,咬着牙喊了一句:“苏毓烟,你个疯子,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难道你连苏尚书,你阿娘都不顾了吗?!”
苏毓烟冷笑,“我早就完了!谢星照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说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些日子来,我在府中受人白眼,爹娘哪还愿意见到我,早就定好了等过些日子过了风头就将我送回定州老家。我已经过得这般凄惨了,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居然顺着一条绣帕查到了我头上。”
她面上又是哀戚又是嘲讽:“反正过些日子我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既然要我死,你也别想活!谢星照那边,我是没本事杀他,不然他也别想在人世间逍遥!”
祝云时连连摇头,不可置信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直将你当作姐姐看待,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害我,不仅设计推我入水,还要顺带着嫁祸湘悦,湘悦和你一向感情好,你居然也舍得看她为你顶罪入狱?!”
“你懂什么!”苏毓烟吼道:“谁叫高湘悦父亲自己办事不力,被人抓了把柄,他贪了那么多银两,高湘悦享受的锦衣玉食都是建立在他人苦痛身上,若不是我父亲保她父亲,他们一家早就完了,如今落得这个下场纯属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祝云时被震惊得几息都说不出话,回过神后才道:“你说湘悦父亲贪墨,那难道你父亲藏污纳垢就是两袖清风了吗?而且,林场的猛虎是你放的吧,你们一家手上又干净到哪去?”
苏毓烟微微昂起了头,森寒地哼笑了一声,“是我放的。林场背靠群山,放只猛虎罢了,很难吗?”
“为什么?你若是想做太子妃,你那时分明都猎了锦鸟,又何必……”
说到一半,祝云时突然意识到,她猎了锦鸟又何用。
从一开始,无论是谁猎到锦鸟,又或是有多少人猎到锦鸟,这都不重要。
谢星照早就安排好了,她的竹篓里一定会出现锦鸟,太子妃的人选从头到尾都只会是她。
但苏毓烟又怎么会知道谢星照背后做的这些事,当时她的竹篓里还未出现锦鸟,她就放了猛虎要来杀她。
苏毓烟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惑。
“看来你知道了你竹篓里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锦鸟是哪儿来的了。怎么?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预知到?”
祝云时咬牙仰头盯着她。
“看在你就快死了的份上,我让你死个明白。”苏毓烟轻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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