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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感冒了吧?最近流行禽流感,我爸都中招了,动不动就烧。”陶汀然埋着头,杜彬用手背贴了下他耳后的皮肤,体温尚还在正常范围。
课桌上有带回来的饭菜和面包牛奶,也有周其律出校买的水果和陶汀然爱喝的奶茶。
一直以为是心情不好,没考虑到身体状况,有些人打完架看着没事,实际早伤了脏器。
周其律的心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陶汀然。”
陶汀然趴着,此时难受得厉害,声音微弱地“嗯”了声。
出声表明没在睡,周其律和他商量的语气却没有选择项:“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杜彬对此有经验,说:“去诊所开点药,打两天小针就能好,用不着去医院。”
“都不去。”陶汀然直起身,面色酡红,像是喝醉了酒,又像蒙头大睡,刚被热醒的人。
“我去。”杜彬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正色道,“陶儿,你赶紧请假去看看,你这状态真的不对劲儿。”
陶汀然充耳不闻,他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起身要出去。
“去哪儿?”周其律说,“我去帮你请假,外面有风,你别出去。”
陶汀然摇头:“不请假,我上厕所。”
预备铃打响,厕所的人纷纷蹿回教室。陶汀然在十二月末把头伸到洗手池的水头龙下冲水。
冰凉刺骨的水流顺着皮肤倒流近鼻腔,痛觉瞬间从下往上在颅内炸开。生性泪水因外界带来的刺痛而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这或许转移了陶汀然一部分的注意力,他竟然觉得四肢没那么酸软,后颈难以忍受的胀痛和热似乎减淡了几分。
“你在干什么?”
一道强力突然把他从混沌中拽出去,陶汀然烦躁得要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有人来拽他。
他骤然甩开对方的手,吼道:“滚!”
发梢的水流进眼睛,视线模糊,他没看清人。那人没走,耳侧响起撕开包装,抽纸的窸窣声,随后一张纸覆在眼皮上,带着很寻常的古龙水的香味。
“闭眼。”
陶汀然怔愣,喉结滑动一下,握成拳的手松开了,片刻后闭上眼睛任周其律擦。
等覆在眼睛上的阴影消失,他睁开眼睛,眼泪不自主地掉下来。
愧疚、不安和害怕,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对不起,”陶汀然看了眼周其律,而后不敢多看般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尾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没听出来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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