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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怜枝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他身上的伤早就不疼了,可心里却还是留着一道疤,怜枝这些日子时常做梦——梦到陆景策离开那日时那双深沉的眼。
怜枝的心为之悸动,为之痛苦,他与陆景策之间的羁绊太深,纵然他选择了斯钦巴日,可对陆景策的那份爱也只能压制,不能消逝,沈怜枝不由自主地为其担忧。
斯钦巴日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自己不会出兵攻打大周,可怜枝还是无法放下心来,他与陆景策断了联系,更不知他此时是否已回了周宫,是否安好。
沈怜枝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了,他对陆景策的渴求一日比之一日更强烈——这是一种反噬,对斯钦巴日的失望与恨,激发出他无限的后悔。
他想回去,回到会永远温柔对待他的人身边,回到温暖繁华的长安城。
怜枝翻身下榻,在不远处休憩的小安子闻声即刻爬了起来,有些担忧地望向他,“阏氏?”
“去打些热水回来。”怜枝开口道,“我要沐浴。”
小安子忙不迭地点点头,不一会便将个大铜盆给端了过来,怜枝衣衫半褪地用足尖碰了碰水,刚触及便倏得抬了起来。只是他抬得太快,不免带出了一串水珠,甩在他的足背以及小腿上。
沈怜枝眉间若蹙:“烫。”
“烫?”
“嗯。”怜枝颔首,赤着足往后退了几步,那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修长的小腿滑落,滑过逐渐淡去的指痕,“再去打盆水罢。”
“放凉了再端来。”怜枝吩咐道。
小安子有些犹豫道:“那么阏氏恐怕得等不少功夫。”
怜枝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不知怎么的,小安子竟从这抹笑中咂摸出几分狐狸一般的狡黠,沈怜枝说:“不要紧。”
小安子端着大铜盆走了,他是个机灵的,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怜枝两只脚踩在柔软的兽皮毯上,而后微微俯身,白皙细长的手指抚过光滑的腿部。
怜枝将水珠抹开了,留下几道暧昧的水痕,他没有将其擦净,只是任其留在皮肤上,怜枝的手腕逐渐向下,堪堪停在踝骨处,而后他揪起那皮肉狠狠一拧———
“啊!”怜枝吃痛,叫痛的同时抬手将边上的物什推翻在地,一声哐啷巨响引得帐外的人进帐来看——正如沈怜枝最初设想的那样。
“嘶……”怜枝两眉微皱,自然而然地将轻纱袍尾掀起,露出那截雪白的小腿,旭日干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其上,呼吸轻微一滞。
旭日干并不想这样,他也记着斯钦巴日曾对他说过的话,要他将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忠诚,这是他们祖祖辈辈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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