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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样子这么乖,倒是忽地让孤想起来,孤子小时候生病的模样了。”皇帝眼中有怅然,声音却喜怒难辨,“可是那孩子现在长大了,也到了快自己能独挡一面的年纪了,而你陪在孤身边,都已经三年了。”
他似乎在皇帝如今的和声细语中找到了答案。
光渡后面没有再听了。
孙老大晚上被人请过来,脸色淡淡的,也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过去干活。
“陛下,臣……好难受。”光渡的声音断断续续,手胡乱抓住了皇帝的衣角,“这次……格外难受。”
他那日提到的沙州,以及他开始调查宋珧,都不是什么好迹象。
“三焦与脏腑都有暗伤,这孩子是被打过么?”孙老点到即止,并不多说,“若陛下不想他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开些药调养一阵吧,至于今日,老朽就先……”
——他要插手尾牧的计划,破坏尾牧所有算好的步骤。
皇帝直接摇了头,“你这想法也太过大胆,佛教是为我西夏国教,损坏佛像金身是为大不敬,孤不能开这个头。”
于是皇帝留了光渡一起用早饭。
光渡不曾推却,他来到了皇帝寝殿的外间的小床。
虚陇近日格外安静,这样的安静更像是暴风前最后的安宁,让光渡心中感到隐隐的不安。
皇帝定定看了他片刻,神色似有痛惜。
孙老说这句话的时候,中途突然奇妙地呛了一下。
“退一步讲,若真有阴气怀怨作祟,那也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光渡心平气和地开导着皇帝,“都啰家的两个兄弟若真化成厉鬼,他们最想杀的人,也只有我。毕竟,我才是最坏的那个。”
早些年,光渡终究是在沙州留下了隐患,他必须要承认,也不得不为之做好应对的准备。
皇帝和蔼道:“孙医正,劳烦你看看他。”
皇帝神色凝重,“继续说。”
皇帝从桌上拿起一个方形小丹盒,递给了光渡。
毕竟过去三年中发生了太多次,皇帝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
片刻后,皇帝道:“光渡,孤应理的人回来了。”
可皇帝却突然开口:“光渡,无论药乜氏伤势如何,无论虚陇如何求情,孤已意决,王甘明日问斩。”
反应更是机敏非常。
……残杀忠良,屠尽满门。
光渡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心中对他迟疑的原因有了猜测。
皇帝怕他噎住,忙把茶盏递送过去,“慢些来。”
“三年前,是孤第一次见你,那时虽中意你,可彼时心境却与今日不尽相同。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我之间,你心中一直有数。”
光渡想通此节,便对症下药道:“陛下身份贵重,真龙气运加身,无有邪祟能近身,这些凡人之忧,与陛下而言,却都算不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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