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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陇手起刀落。
皇帝以为光渡见不惯这种场面,起了怜惜,看了看周围,沉吟片刻,直接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快了,虚陇,张四,还有那一张张曾经围剿过同袍的脸,这些年一个一个,他都没有放过。
而那戏班子的人,竟尽数死在宫中哗变,虚陇本想抓一个过来上刑问问,但竟然一个都找不到。
当年围剿铁鹞子后,光渡始终记着,张四提回几个同袍的脑袋论功行赏的场面。
一日日过去,光渡成为今日的光渡。
光渡移开视线。
皇帝悲喜不辨,“依你意思,是光渡无故迁怒于你?”
……他的同伴,什么都看到了。
可惜都死了。
分别不过数日,铁鹞子怎么可能认不出光渡?
悬在头上的刀该落下了,他已经多活了这许多天,总该有个了断。
可是一个,两个,三个……
虚陇看过都啰燮的伤口,一刀毙命,救无可救。
直到同袍咽下最后一口气,直到他再也不能说出话……
他的手在抖,他抓住自己的手。
“我下手很快,没让他太痛苦。”光渡声音微哑,“我对不起都啰将军,我希望能补偿你,都啰耶,你要好好活下去。”
其他的人是乱刀砍死,而这两人的死法,很有可能是灭口。
诱敌之术,离间为上。
这一招攻心之术,残忍又狠辣。
光渡拉起都啰耶,替他擦了擦眼泪,“别哭,接下来我的身边,靠你了。”
虚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每一步算计,都被人领先一步的感觉了。
虚陇更是积极劝说皇帝,用宫刑把光渡彻底留在后宫里,可是皇帝最后还是被这个男狐狸精迷惑了,一年后,不仅将人从后宫放了出来,甚至送进了司天监。
哪怕皇帝之前并不好南风,都特地叫人多拿了件衣服,亲手披在了光渡身上。
“……我……说。”那人满脸肮脏的血污,可那双眼睛却很亮,遥遥朝向主位的方向,里面的愤怒、怀疑和震惊一览无余。
乌图跪在地上,眼中却藏不住怨恨,“奴才按陛下旨意,只是光渡大人见到人头那一刻,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他想,或许下一个就是自己被拖上去了,他不怕死,如果他死前,能对这些同袍说一声自己没有叛变,更没有出卖过西风军,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信他?
最后一个都啰燮,受凌迟之刑。
虚陇逼他,皇帝看着他,光渡夺过刀,送都啰燮上路。
……只差那最后一个。
他想到了都啰耶唯一血脉相连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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