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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刻不加以调整,怕会影响她一生。
二人相视而笑,阎姝立即盘膝正坐,闭目调息,由着珈兰的如丝内力牵引着她混乱的气息,重走周身经脉穴道,归诸原处。
屋外的阎晋见状,惊诧而狼狈地呆立原地,三个大男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实在没反应过来方才珈兰那番话的意思。
分明二人交战时,阎姝才是胜者,怎么反倒珈兰去安慰她,且句句与武艺无干?
果真军营里长大的男人,个个都生得一副外头松竹般笔直的肠子。
……
自阎姝心结得解,又恢复成了原先活泼开朗的小女娘,日日晨起修炼,空暇时去公孙老将军家中闲坐,只是这回时不时便要拉上珈兰一道儿,实在是盛情难却。
秦苍见这两个女娃娃玩儿到了一处,心里自然乐见,秦将军府复又变作原先其乐融融的模样。他每每伫立梅前,皆是欣慰欢喜,美中不足的是,自打三公子回京之后,仿佛同他便断了往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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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私心里觉着,三公子先时受了重伤,派人去送了两三回药材都被拒之门外,想来是实在无法下榻,才拒了全部的帖子。前些时日入宫,见楚恒周身完好无损,只是面色愈发惨白时,更确定了他日日在府中修养,疑虑得解,如今才稍得了些好。
春风习习,秦苍自军营回来时,却见门口站着三四个身着亚麻白袍的奴仆,规规矩矩地守在将军府外头,仿佛在等着什么人。老将军面色一沉,瞥见他们身侧陈列开去的一摞摞黑色木箱。
寻常也便罢了,只是他们抬来的木箱上,横七竖八地绑着白色的布条,其中一幅箱旁,还分明地摆着一面挽旗。照楚国旧俗来讲,门前见白而不见棺木,是为诅咒;门前见白而加诸孝幡挽旗,是为喜丧。
即便这些物什东倒西歪地竖着,秦苍心中依旧燃起了几分怒火,当即拎了马缰停至正门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深灰色的木箱。
风吹过孤独的街头,落叶在空中旋转,就像是无依无靠的灵魂,凄凉而冷清。
老将军两鬓斑白,目光半垂时,恰好有风袭来,吹动了他额角的琐碎白发。
挽旗翻动,其上覆盖的白布长条被掀了起来,露出其上干瘦的几个字体——
亡女秦氏……什么来着?
老将军心中怔然,胸膛中骤然生出一道尖刺,仿佛将他整个人都贯穿于马上。他踉踉跄跄地翻身下马,脚踝一崴,险些摔倒在地,索性手中尚未放下那根结实的马缰。门口的将士见自家家主似要摔倒,当即上来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亡女秦氏……
秦苍怆然望向那面挽旗,目光一侧,这才注意到那几名仆从手中捧着的一本白事礼单。他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泪光,无言地瞧着那一层熟悉的封皮,右手不禁攥紧了马缰,寥作搀扶。
老马打了个响鼻,不安地跺了跺前蹄,鬃发凌乱。
“请秦将军安。”那几个仆从齐齐跪了下去,领头的一人手中依旧捧着那一本册子,高举过头顶,低声道。
“尔等何意?”他已然猜出了眼前几人的身份,只是心中不愿相信,脚下如灌铅般沉重地定在了原地。
这些,是他早些时日送去三公子府,作吊唁之用的物什。
他只是想把这些年,亏欠女儿的烛火补齐,能让人日日燃着香火,为女儿指引一条道路。那片竹林的地界极佳,远离尘世喧嚣,独坐幽篁,同她的性子不谋而合。
楚恒离京时,他每每送去的物什都被管家收下,约莫近十箱的模样,可眼前数来不过七八箱罢了。秦苍心中总有一股不妙之感,可是眼前这一队人面色平淡冷静,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将军话,我等乃三公子府侍从,”领头的小厮答道,“特来送还这些香烛纸钱,谢过秦将军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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