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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努瘫坐在吊脚楼的木地板上,煤油灯的光线在他那张布满汗水的脸上跳动。
他的目光游移在杨鸣和朗安之间,最终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深深叹了口气:“你们想聊什么?”
“你觉得呢?”杨鸣轻轻笑了一下,“你是谁,金森是怎么死的,都好好说说吧。”
“我……我是金森先生的司机,跟了他五年。”吴努的声音低哑,夹杂着一丝悔意,“五年啊,他对我不错的,每个月还会给额外补贴。可是……可是我去赌了,欠了好多钱,那些人天天追债……”
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朗安的枪口轻轻敲了敲他的太阳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金和贵,他找到我的。那天在皇冠赌场,我又输了一大笔,正想着要不要……要不要自已解决。”吴努苦笑了一下,“他就出现了,说知道我的情况,能帮我,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杨鸣靠在墙边,目光如炬:“他给了你多少钱?”
“三百万缅币。”吴努的声音更低了,“他要我在金森先生的车上动手脚,就是刹车系统。他说……他说只是想让金森先生受点轻伤,借机逼他让出一些股份。”
听到这个数字,杨鸣有些唏嘘。
三百万缅币相当于一万块RMB,而就是因为这一万块,就让那位木业大亨丢了性命。
吴努继续说道:“那天,金森先生要去达拉镇谈生意。路上到了白象寺附近,我说肚子疼,要去方便。金森先生等了一会儿,可能是着急,就自已开车走了……”
说到这里,吴努的声音开始发抖:“我躲在庙后面,看着那辆车开走。到了那个转弯,就……就……”
他肩膀剧烈颤抖起来:“车子翻下去了,翻了好几圈。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没想到……”
“后来呢?”杨鸣的声音冷得像冰。
“后来金和贵让我离开仰光。但是钱不够,我又去找他。他约我在密支那路见面,说要给我补偿。”吴努眼中满是恐惧,“我提早到了,发现他带了两个打手。我认识其中一个,是专门干脏活的。我就知道他想灭口,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躲。”
吴努说完,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
“我对不起金森先生,真的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悔恨,“他待我不薄的,我……我……”
……
在确保从吴努口中榨取了所有有价值的信息后,杨鸣通过温温的安排,将这个已经被命运碾碎的司机转移到了仰光城郊的一处安全屋。
那是一栋隐没在芭蕉林中的老旧平房,温温派了两个信得过的手下轮流看守,确保这个关键的棋子不会在局势明朗之前遭遇不测。
回到住处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杨鸣站在窗前,望着远处佛塔的金顶在晨曦中若隐若现。
一整夜的奔波让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去休息吧。”他对守候在一旁的朗安说道。
后者默默点头,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后。
杨鸣在床边坐下,掏出手机给林昌盛发了条信息,约他下午见面,然后便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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