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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第1页）

广寿院。

众人散去后，老太太疲惫地靠在罗汉床上，眉眼间尽是倦色。

喜嬷嬷端着一盏热茶走近：“老夫人，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老太太接过茶盏，目光有些涣散，似是陷入了深思。

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开口：“你说，我是不是当真做错了？”

喜嬷嬷闻言一怔：“老夫人为何这样说？”

老太太轻叹一声，“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要维护侯府上下和睦，生怕两房之间生出嫌隙，闹得府上鸡犬不宁。如今想来，这般做法反倒给了老二家底气，让她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老夫人莫要多想。”喜嬷嬷连忙劝慰道，“您一向处事公允，侯府能有今日这般安宁，全靠老夫人您掌舵啊。”

老太太缓缓摇头，眼中闪过杂难明的神色：“今日大哥儿的表现，你也都看在眼里了。这孩子，表面上看似谦和有礼，实则心思深沉得很。”

“他那番话，看似是信任老二家的，实则是在提醒我，他早已看穿了一切，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喜嬷嬷听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毕竟是主子们的家事，实在不是她一个当奴婢的能随便议论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太太轻语气中充满无奈，“大哥儿是我亲孙子，可如今侯府只能靠二房发扬光大了。或许这些年来，我对老二家确实有些纵容过头了。”

喜嬷嬷小心劝道：“老夫人，您也是为了侯府着想。如今侯府……只能指望二房，若是让大少爷和那边撕破脸面，生出嫌隙来，大少爷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这番话，喜嬷嬷是发自内心的。

她虽对二夫人的行径颇为不喜，可眼下形势如此，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老太太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为了侯府，我不得不做出选择。可如今看来，大哥儿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孩子了。他今日弄这一出，分明是在向我亮明态度呢。”

这话，喜嬷嬷更是难以接茬。

她忙道：“老夫人想得太多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大少爷对您一向恭敬，今日之事……”

老太太又是一声轻叹。

“今日之事本是老二家挑起，大哥儿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至于他为何顺着我的话没有追查到底，不过是在给我们一个警告罢了。”

老太太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这些年来，我还一直以为那孩子性子软弱，不谙世事。可今日一看，他哪里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愿与人争罢了。”

“老夫人明鉴。”喜嬷嬷低声道，“大少爷这次的确令人意外。”

老太太目光深远，仿佛看到了远处的什么，“我们都忽略了一点，那孩子是老大的嫡子。老大那样的人物，怎会教出真正懦弱的后人？更何况，大哥儿从前便是能文善武，若非中毒导致腿疾，这侯府交给他我才是真正放心。”

喜嬷嬷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老夫人，这话可……”

不能乱说啊。

爵位之争，向来是乱家之源。

既然定了，就不能再生出其余心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太摇摇头，嘴角带着几分苦笑：“有些事不是躲避就可以的。今日之事，倒让我看明白了。这些年来，大哥儿示弱，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喜嬷嬷垂头不语。

“你还记得他小时候么？七岁就能背完四书五经，九岁就能骑马射箭。若非……”

说到这里，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若非出了那件事，如今的侯府，恐怕早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喜嬷嬷也陪着垂泪：“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