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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新鲜事,说吧。”云倾咬了口小油条,慢悠悠的说道。
何氏含笑看了她俩一眼。
云倾忙解释,“娘,自喜但凡这个样子,一定是有话要说。如果不让她说,她会憋得很难受,那太残忍了。”
“是么?”何氏嘴角微翘。
“是啊是啊。”自喜殷勤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眼馋的看了看云倾手里的小油条。
云倾顺手递给她一根,“吃吧,边吃边说。”
自喜连忙道谢接过来,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说道:“太太,姑娘,奴婢的哥哥不是在梁记做伙计么?昨晚他在店里当值,听说了一件大大的稀罕事,很大很大的稀罕事!”才开始的时候她是眉飞色舞,说到后来,却已是手舞足蹈了,也不知这稀罕事让她有多兴奋。
自喜和云倾年龄差不多,何氏平时也当她是小孩子,见她这样,也不过笑笑而已,并没有斥责她不懂规矩。
“昨晚打起来了啊,一个阔少和一个公子哥儿打起来了!”自喜一边说一边吃,两样都不耽误,吃的很快,说的居然也清清楚楚,“为了争什么怜什么爱,打的不可开交啊,惊动了许多官兵,有穿黑衣裳的,有穿绿衣裳的,还有穿红衣裳的!”
何氏心中一动。
为了什么怜什么爱打架,大概是两个不争气的纨绔在争风吃醋了。这并不稀奇,但是惊动了许多官兵,便不是小事了。穿黑衣裳的应该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绿衣裳的则是顺天府的差役,那穿红衣裳的……难道是锦衣卫么?能让锦衣卫出动的,必定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事啊。
“有人打架啊?谁和谁?”云倾喝着南瓜粥,问道。
南瓜粥不知熬了多久,火候到了,香气扑鼻。
“一个是什么侯爷的儿子,一个是什么总督的儿子,两边儿的爹都厉害啊。”自喜言语神情都很夸张,“很厉害啊。”
何氏不知怎地,有些心慌。
什么总督的公子?她记得云三爷说过,云四爷正是跟福建总督的公子认识了,所以才有门路入股海运的啊。
何氏把丫头晴芳叫了过来,“去看看你妹妹秋芳,把这豆腐皮包子送给她吃。”命人拿了包子给晴芳,小声交代了她几句话。晴芳是二等丫头,也是个机灵的,听了何氏的吩咐没敢耽搁,便去了四房。过了没多久晴芳便回来了,脸色有些发白,见过何氏,小声禀告着什么。
云倾很不自觉的凑过去听,“我好像听到四婶婶了,她好么?”
何氏挥手命晴芳退下,揽过云倾,面有忧色,“你四婶婶……似乎不大好……”
“怎么了呀?”云倾天真烂漫。
何氏苦笑,温声道:“小孩子家莫问这么多了。”
云倾听她语气温和却又坚定,没敢再问。
她带着舒绿和自喜出来玩,自喜方才在何氏面前还滔滔不绝呢,到了云倾面前更是口没遮拦,一五一十全说了,“……我哥哥说,两边儿谁也不让着谁,打的可凶了!有一个肥肥的人滑了一下,重重摔了一跤,伤的可是不轻……”
云倾心中一阵畅快。
伤的越重越好,摔死才好呢。
一个小丫头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从前头过去了。
“那不是绿枝么?”自喜眼尖,认出了那个小丫头。
舒绿奇怪,“绿枝人笨笨的,可她娘是定国公府陪嫁过来的,五姑娘虽不喜她,平时对她还不错啊。她这么个哭法可不对劲儿,姑娘,我过去看看可好?”
云倾知道舒绿办事可靠,便点头答应了。
舒绿再回来时,又是惊奇,又是不解,“四太太正砸东西发脾气呢,整个四房都乱套了,连绿枝这小丫头都牵连了,挨了四太太一巴掌,脸上五个指印儿,看着怪可怜的。”
“真可怜。”自喜对绿枝非常同情。
云倾命舒绿摘了朵粉嘟嘟的月季花给她,随手把玩,心情愉快。
砸东西发脾气迁怒下人,可见兵荒马乱溃不成军到了什么地步。
想当年程氏可是位四平八稳雍容华贵的太太啊,她竟然也有今天,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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