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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被拦着的隋欣突然转身朝褚翘跑过去,抓起她的手臂:“褚警官,庄荒年确实违法盗墓!而且走私、倒卖文物!我可以作证!我爸的日记本更可以作证!”
她泪水潸然:“求求你们快点把庄荒年逮捕!他害死了很多人!我的小姑姑没了!我的丈夫没了!我爸没了!我妈没了!全都是因为他!全都是他干的!是他!”
无疑,隋润菡的死成为压垮隋欣的最后一根稻草,全然撬开了她的嘴,她一改先前的半遮半掩,迫不及待地要向警方一股脑吐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从隋润菡死掉的那一刻,庄荒年便预料,隋欣的口子必然会因此破开。
没想到的只是,原来连隋欣都被叫来当场见证隋润菡的尸体。
亲眼见证……庄荒年淡淡苦笑。
褚翘听言十分意外:除了隋润菡、唐显扬和隋父,查案过程中从未被考虑在内的隋母竟也牵涉其中……?
虽不合时宜,但她免不了生出兴奋——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无数的料可以挖!好几个案子告破在即!
隋欣在话落之后蓦然哽了一下,似是哭得岔气,身形晃晃悠悠,有要昏倒的迹象。
褚翘急忙忙扶稳她。
两名女警马上过来接走隋欣,先行送她出去休息。
庄荒年却唤了她:“小欣……”
倚靠在女警肩膀上的隋欣应声滞住身形。
庄荒年盯着她的背影:“小欣,我一生无子。是真的,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
“不要再说了!没有用的!这次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你!”隋欣骤然转过身去面对他,也不知哪根弦被触动,激动得又是一阵歇斯底里,“每回你说‘女儿’两个字,都让我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庄荒年似被她的真情吐露震住,神情略微呆愣,凝注着隋欣,眼波闪动,噎住一般,说不出来话。
少顷,他才又出声:“好……我明白了……”
宛如呓语,口吻十分落寞。
隋欣啜泣着,在方才的对话里似终于用掉最后一丝气力,真的晕过去。
庄荒年定定地,目送隋欣被警察带离现场。
褚翘悄然琢磨着两人之间这段简短但又极富内涵的对话,转了转眼珠子——有意思……
凝回神,她挥手将后面一排持枪的警员示意到前方来,使得场面上的震慑力更强。
“庄荒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下武器,放开人质!”
庄荒年反将手中的木棍往阮舒的动脉处再靠近,不疾不徐:“该放下武器的是你们。”
荣一见状紧张得不行:“褚警官!你不能不顾我们大小姐的安危!”
她怎么可能会不顾阮舒的安危……?
褚翘无奈。
处置劫持人质的过程中,一定要有耐性对犯人展开谈判……
在心里默默告诫完自己,褚翘暗暗做了两个深呼吸,稳下心绪后,便挥手让警员们放下枪。
待警方人员全部后退,庄荒年才又开口,却是提出条件:“我要见我们族里的大叔公,还有——”
他煞有介事地顿了一顿,视线于面前的人群里搜寻,明显在找谁,然后沉沉吐字:“闻野。”
一语出,林璞即刻不动声色地朝“梁道森”瞟去目光。
“梁道森”几不可察地微眯一下眸子。
傅令元抬手压了压帽檐,帽檐下,湛黑的眸子转向“梁道森”,愈发显得幽深,幽深处尽数冷意。
“大叔公”指的是驼背老人,众所周知。
但“闻野”这个名字……褚翘蹙了眉:“闻野是什么人?你们庄家的哪位旁系族亲?”
庄荒年哂意阵阵,视线依旧逡巡不止,未直接答话,而别具意味:“如果我姑姑的分量足够重,得以令他现身,那么褚警官大可以自己当面问问他,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如果他实在没空,那我只能代嘴。”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赤果果的一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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