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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村的时候,她其实曾经也想过死的……”她忽而再度出声,深深地吸一口气,“那天晚上,我的那位生父又带我出门穿街走巷地瞎溜达。”
“绕了一圈绕回家里,我偷偷地躲在门外看。看到她又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上撒满了钱。”
“我的那位生父在她身上一张张地捡,捡光后便兴冲冲地出了门,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丝不挂,一动不动,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
“我那个时候已经渐渐有点习惯这样的画面,知道不能去打扰她,所以自己默默地去厨房热剩饭剩菜。”
“以往在我热好饭菜后,她就出来和我一起吃的。可是那天我坐在桌子前等了她很久,她都没有动静。”
“我饿得有点受不了,就跑进去找她,才发现地上有好多血,全部都是从她垂落在床边的那只手腕上流出来的。”
“我当时不懂得什么是自杀。我只知道我很害怕,那么多血我从来没见过,我不想它们继续流。我傻傻地去拿纸巾,一团一团地堵在她的手腕上。”
“纸巾一团一团地被浸湿,可是血还在不停地流。我以为她是睡着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我摇她的身体,摇她的身体……摇啊摇……”
讲到这里,她说没声儿就没声儿。傅令元很耐心地等了她两分钟,等来了她的“然后”。
“然后,我看见她哭了……”
满室安静,飘荡着她断断续续的回忆。
而这一次停住之后,她彻底止了话,未再说后续,不知在想什么。
傅令元也不追问,眸光越过她的发顶,注视着自窗帘透进来的阳光,神色晦暗不明。
彼此相拥,静谧了半晌后,阮舒挣脱他的怀抱,从床上爬起来。
“傅太太上哪儿去?”
“去公司。”口吻是一副理所当然。
傅令元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腰,将她从床边捞回来。
阮舒及时摁住床撑了力,避免了像先前那般对他投怀送抱,不过低伏在他身体上方的姿势也是怪暧昧的。
四目相对。
她两绺发丝垂落在他的脸上,划动着,簌簌发痒,漾开来淡淡的橙花香,有意无意地拨着人心弦。
傅令元用手指轻轻卷了卷她的发梢,凝定她白皙的面庞,勾唇笑:“傅太太打算和我女上男下?”
阮舒:“……”
白眼一翻,她从他手里夺回头发,重新起身:“阮总裁日理万机,没空宠幸你,晚上再翻牌子。”
这话从她的嘴里出来全然新奇。傅令元稍一怔,很快饶有兴味地挑眉,盯住她走向浴室的窈窕背影,语调懒懒:“商人最讲信用。傅太太亲口承诺的,晚上女上男下。”
“……”
从浴室里洗漱出来,傅令元已不在床上。她心里竟是自然而然地猜到了他的去向,带拾掇完自己走去客厅,果不其然地看到他刚给科科收拾干净窝。
见状,她倒是突然记起来好奇:“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它怎么独自活下来的?”
“水粮准备充足,你丢它一个月都没大问题。”它大了不少,傅令元考虑着该给它换件运动器材。
“那可真是好养活。”阮舒进厨房给自己倒水喝,瞥见水池里放着昨晚那个牛奶杯,还没洗。
“嗯,和傅太太一般生命力顽强。”傅令元总是毫不吝啬对她的夸赞。
阮舒转过身来,笑了笑,不予置评,转口问:“今天九思和二筒还跟我么?”
“傅太太需要不需要?”傅令元反问。
阮舒啜了两口水,有点轻嘲的意思:“三哥昨晚刚给分析强调过我的重要地位,我还可以拒绝他们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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