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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卧室的大船上,他覆身,彼此的身体全是浴室里带出的水。冲凉之后降下来的体温早在气息不稳地旖、旎中重新升上来,并开始冒汗。
他不是没有对她温柔过,但从来没有如此温柔。每一个举动都要经过好几遍小心翼翼地试探,完全确认她的身体和心理都接受了,才进展下一步。
一切都很水到渠成。
阮舒只在被他填充的瞬间难受地缩了一下,而后是傅令元无穷无尽的疼惜和怜爱。
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却头一回全程都是缓慢的律、动,没有激烈的冲、、撞,没有更换花样,只用最简单最单一的方式交融。
好几次阮舒都要怀疑不是他,然而睁开眼睛,就陷入他如水的包裹中。
敞亮的灯光能够令他们相互看清楚。
他沉笃的面容轮廓分明,匍伏在她上方,豆大的汗水滴落,与她的汗混杂在一起,分不出你我。
除了两人氤氲出酒气的灼重呼吸和床板的轻微吱呀,房间里没有其他声音。他沉默不语,唇线抿直;她一声不吭,修眉微蹙。安安静静地凝定彼此,做着最亲密的事感受彼此。
阮舒伸出手指,摸上他的嘴唇:“我们离婚吧。”
傅令元的身体有一刹那的滞,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动作尚在继续。
阮舒的手指从他的嘴唇划到他的眉毛上,沿着周边描摹形状:“去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情,达成你的野心,完成你的梦想。”
傅令元深深地注视她。
“不要让蓝沁白死,不要让我白受那些罪。”阮舒曼声,摊开手心,遮挡住他的瞳眸,“请放你自己轻松,也放我自由……”
话落之后,傅令元沉默了四五秒,俯低下来,吻住她:“嗯……”
这一回他是认真地在回答她。大概离婚的这个过程拖得太长太一波三折,此时此刻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阮舒的心情倒是格外平静。
闭阖双眼,她圈紧他的脖颈,全身心投入在与他最后的唇、舌纠缠中,不久后,在她身体的最、深、处交付彼此。
……
察觉身旁的人有动静时,傅令元微睁了眼睛。
屋里的窗帘只有一条缝,泄露了外头的微亮的天光,得以照出她披发的后背和窈窕的身形。她坐在床边低着头似在寻找拖鞋,很快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侧耳凝听。
听到她走到隔壁客房的动静,想来她还记得隔壁的客房里有备用的女装。
须臾,她窸窣的脚步又传出,越来越远,远得他听不见,直至最外头铁门的关门余震消停之后,整套房子归于寂然。
傅令元翻过身,躺到旁边。
上面还留有她的体温,她的香气。
……
夏日的早晨,五点的天空就明亮得如冬日的八九点。
小区里早起晨练、早起遛狗、早起买菜的人拉开了新一天的生机。
阮舒陌生地穿行过他们中间,慢慢地走出大门,沿着路边一直走。
耳边是渐渐喧哗的越发热闹,隔得貌似很远,又貌似很近,她没在意。
直至旁侧突然有人猛拽了一把她的手臂:“哎呀小姑娘,红灯啊你没瞧见?”
阮舒晃回神,入目的是张陌生的中年大妈的脸,神色充满关切。
扫了眼来来往往的车辆,阮舒扭回头,冲大妈展开笑容:“谢谢。我终于离婚了。”
大妈愣了一愣,旋即表情古怪,眼神变得如同在瞧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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