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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黄金荣琢磨着字眼,喜悦之色更甚,两手一拍掌,盯住傅清辞,“是啊,是一家人聚得最齐的时候……一家人……荣叔高兴,荣叔真是高兴,没想到还能有抱孙子的一天。”
“有青洲你,有你媳妇儿,有没出生的孙子。”他就着他此时站着的姿势,宠溺非常地摸了摸阮舒头顶的发丝,“还有丫头也回来了。”
阮舒抬头,看到他四方的脸庞黝黑,刻满岁月的痕迹,看到他挥如漆刷的八字眉从未如此舒展过,更看到他波光闪动的瞳眸眼眶泛红。
此刻从她自下往上的角度,显得他很高。
同时他按在她头顶的他的掌心特别地宽厚温暖。
阮舒晃了一瞬间的神,脑海中闪过上小学的时候,课文中总用一个词来形容父亲:伟岸如山。
她模模糊糊地想,是不是就是她眼前所见的,黄金荣的形象……?
敛回思绪,阮舒端起桌上的杯子,站起,灿然地笑:“荣叔,生日快乐。”
“荣叔,生日快乐。”陈青洲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傅清辞很给面子地顺应情境,也从椅子里起身,端着杯子敬到黄金荣跟前:“荣叔,生日快乐。”
陈青洲侧目看她一下,将她垂着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些。
黄金荣环视一圈他们三人,眼波闪动得愈发晶莹,最后一个端起杯子,伸出手和他们三儿的杯子碰到一起,欣慰地应:“好。生日快乐。大家都快乐。”
……
这一顿饭吃得很开心。
黄金荣和陈青洲的话都挺多的,阮舒也比以前敞开些,时不时搭上两句。
黄金荣甚至还被陈青洲允许喝了些酒。
阮舒倒是记起,曾经在陆家的岛上,碰到过一次喝醉酒的黄金荣,有点耍酒疯地指责她没有礼貌不和她打招呼。
那会儿她虽然觉得黄金荣对她的态度奇奇怪怪的,但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和陈家有渊源,所以只当作黄金荣讲究长辈和晚辈之间的礼数。
如今回忆起来众多细节,她想,以黄金荣的爽快性子,得憋成什么样儿,才每次都在她面前忍住。
猜得到大概就是陈青洲在其中起作用。
在成熟稳重的陈青洲面前,黄金荣更多的时候,应该像个需要他在小事和细节上邦忙费心张罗的老小孩。
约莫察觉她的目光,陈青洲转了视线过来。
阮舒没有避让。
陈青洲没问她为什么看他,只冲她微微一笑。
阮舒回之以莞尔。
差不多四点,黄金荣催促陈青洲:“快去医院,太晚了人家该下班了。”
陈青洲笑笑:“荣叔不用担心,我已经让荣一提前和医生预约好,医生会等我们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起了身,扭头问傅清辞:“你先去换个衣服?”
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傅清辞看他一眼,上楼。
旋即陈青洲看向微醺的黄金荣:“荣叔,你偷偷地喝多了。”
“没有啊。”黄金荣指着酒瓶上的刻度线,“你不是允许我喝这些量?我不剩了这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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