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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岚衣侯的卫队,约摸数百来人。”打探消息的卫士飞驰回来。
队伍迎着雨停下,每一位卫士披的蓑衣上都溅起细小的水花。
冰凉的雨水浇洗着渠奕的脸庞,他置若未闻,策马继续朝前走。
有一支两人为一排的冗长卫队从斜方过来,他们执着戈矛,有的举着黑色大旗,都没有披蓑衣和雨笠。
“请留步。”
那支队伍在快要进城的时候突然停下,领头穿着甲衣的人催马跑上去,截断了渠奕的去路。
“可否借一步说话。”说完这句他便顾自朝旁边去。
大家在露天下淋着雨,显得狼狈,唯独此人不同,他的情况实在好太多了,简直令人叹服。因为他是军人,但凡上过疆场征过战的男人都有一股旁人无可比拟的血性,面对风雨和灾难,他也有旁人所不及的镇定。
“岚衣候带兵入京是何用意?想协助贵嫔举事造反?”
岚衣候已经五十来岁,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他道:“殿下这么说是陷臣于不义,黎阳瞿氏背不起如此骂名……”顿了顿,他看了眼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一人见到示意立即策马过来。岚衣候接着说下去,“殿下也要加入了战斗,但走得过于匆忙,只带走几十件乐器,没有称手的武器,这场争斗我会胜之不武,所以我带来殿下惯用的剑。”
过来的人双手奉上佩剑。他的脸和岚衣候相差无几,但他缺乏岚衣候的锐利和胆识,不被瞿氏部下看好,尽管如此,他受到的宠爱要比岚衣候世子多得多。
“多谢仲父。”渠奕接过佩剑,拽马驰入城门。
岚衣候望了望雨雾,向渠奕的背影拂了拂袖子:“多保重。”
“要你多管闲事。”
她怎么这么不识趣,怎么还不走。元灵均踟蹰一会,当着那人的面费力地脱下水淋淋的蓑衣,再抬脚踹得老远。
橘色的灯朝前移动了,执灯的女官越过她,径直站到了一副挂画前。
元灵均大惊:“樊婞你做什么?”
火光照亮了她的脸,樊婞佯作不知地说道:“主君有疑问?臣要去姑母殿中呢,不过太远了,臣一直都是走这条捷径的。”
她竟然也知道这条密道,樊姜告诉她的,还是她自己发现的?
在元灵均怔住时,樊婞已经取下挂画,用力地转动机关,墙壁启开缝隙,迅速地敲开了一堵空墙,黑黢黢的密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樊婞举高了灯笼,走在前面为元灵均引路,无比熟练地穿梭在迷宫般的密道中。
元灵均跟在樊婞身后,新奇地打量着四周显露的土石。只有一回她是成功通往了崇阳殿,之后再也办法找到正确途径。
她听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声音,樊婞也停下来,凝望她一眼,颤抖着手扒下一块活动的砖石,把眼睛对准透过光亮的洞口。
元灵均越过樊婞的肩膀,透过细微的缝隙,她窥到了一顶剧烈摇晃的百花纱帐,里面一定有一对痴缠的男女。
那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结绮堂的童男子常常出入在贵嫔寝殿,可想而知,所谓常山王豢养的优僮,不过是为樊贵嫔的荒唐行径作掩饰,连朝廷的赵桀和她也曾有首尾,给她的君父戴了一顶油绿的帽子。
“这样根本就不清楚,主君再进前一步吧。”
元灵均不睬她。
“主君。”樊婞不着痕迹地退到后面。
元灵均抬了抬肩,摇下放在她肩上的手,不满道:“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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