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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真的吗?岳母与你说的?”谢仲扶着洗漱完的许氏坐在床沿上,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嗯,我娘前几日带着秀姐去红恩寺上香,为大嫂这一胎还愿。遇见了平西候夫人带着世子夫人和二少奶奶,两家便一起在寺里吃的斋饭。候夫人一直夸秀姐儿乖巧听话,还把自己惯带的镯子送了秀姐儿。另还特特打发二少奶奶带着秀组去后院看花。
“我娘也觉得奇怪,这平西候素来与我们家没什么来往。待秀姐儿出去后,候夫人便开始说起岳三爷多么不易,又不是多么重义。又说自己只得三个儿子,唯有小儿子让自己放心不下,只愿有生之年能看到岳三爷讨一门好亲事再生个孙儿便无憾了。您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娘怎么可能还会错意。”
“照这么说来,这定是候夫人自己的想法,淡之必然不知。”谢仲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接着说,
“去年秋宴过后,我以为他对那个叫紫藤的丫头上了心,便找了机会问他,若是真喜欢带了回去也好红袖添香。不想他却哈哈大笑,直说我什么时候干起女人的事来。原只是觉得紫藤教导玥哥儿的方法独特,想着一个小丫头都能有那样的见识,让他意外而已,这才随手赏了。”
“秀姐虽是庶出,但您也知道,自小记在我娘名下养。我娘也是细心教导的,丝毫不输给那些嫡出姑娘,若真能入得了岳三爷的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许氏脱了鞋想要躺下。
谢仲连忙上前一步,扶着妻子,将迎枕摆好,给许氏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嗯,我也是这么想。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每日里只管去寺里与高僧讲道,要么就去书画市集一呆就是一天,岳世叔想着要为他寻个差事,毕竟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他却推拒。如今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连我都不晓得他一天在想些什么?”
一边说一边脱了鞋了也要上床。许氏却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娇嗔地说,“您都好些天没……去西稍间吧,让雁容来服侍您。”说完便红了脸,雁容是谢仲的另一个通房。
谢仲听完许氏这样说一时还没反映过来,见她提了雁容才晓得她说的好些天没是个什么意思。嘴角轻扬,随手放下床帐,转过身搂着许氏道,“找她做甚,娘子服侍为夫便好。”
“哎~~小心孩子。”
“放心,我晓得轻重。”
“唔唔……”许氏还要再说却被谢仲堵了回去。
不知道国公爷是如何与谭氏说的,没过几天,谭氏便开始带着李颖芝和芳姐参加各府的宴会,又能出去了谢芳自然高兴。正赶上夏季,便一口气新裁了许多新衣。
紫藤被正式提到三等后,专门负责谢芳这些衣物的熨烫和保管工作。此时正拿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给谢芳熨烫一条八幅湘裙,说是明天要去礼亲王府上参加王妃的生辰宴。象这样的机会,别说是紫藤了,就是元月都没得资格去,只得刘妈妈和娇红娇杏随侍左右。
紫藤一点也没有因为不能去王府而感到扫兴,相反,她现在心里可乐开了花。因着二小姐明天不在府里,她向刘妈妈告了假,出府去看于妈妈。因着紫蕊马上就要生了,刘妈妈还特意让紫藤拿了一盒子宫里才赏下的点心让给紫蕊捎去。紫藤针线实再拿不出手,想着明天去德凤楼买一对现成的小银镯子。紫藤前世参加过同事的满月宴,看到孩子戴的银镯子,上面还坠着个小铃铛,特别好看。
第二天,看着国公府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后,紫藤便换上新做的夏衫。那是一条深兰色绸布短衣,配一条白色纱裙,上面还绣着蓝色的小花瓣,用一条白色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两个如意髻,一边插了一朵梅花大小的绢花虽然简洁,却透出那么一股子清新优雅的味道。
不大会儿功夫,彩儿也换了身新衣进了园子。过了年,彩儿便开始长个子了,原来婴儿肥的一张脸也开始出现少女的消瘦。她原本眼睛就大,这会子没那么胖了越发招人喜欢。因她来雅园的时候多,长得讨喜可爱,深得刘妈妈的喜欢。
两个人出了后角门,一条青石巷出现在眼前。隔着石巷一排颇为整齐的白墙黑瓦的房舍,这些都是在府里当差的管理们的住所。出了青石巷往左一拐便上了一条大街,整条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在走。因着忠国公府所在的这条街只他们一家,所以并没有闲杂人等出现在这里。
直到出了这条大街才算是进入天都城的市区。虽说紫藤来了快一年了,也出来过几次,特别是于妈妈搬来京城后,她隔一段时间攒了假便会出府。但每次都是顾海或顾河来接她与彩儿,再后来林青来接。只是这次林青随着谢仪去了礼亲王府,顾海在铺子里走不开。而顾河因着上次去各个庄子视察时差事做得好,得了府里管事的赏识,前些日子随着去了江南,连着自己第一个女儿出生都没有在身边。
好在彩儿在大厨房上,总是有机会与灶上的妈妈借着采买的机会出来走走。上回顾河媳妇秦氏生女儿的时候送的小长命锁就是彩儿去买的。因此,两个人走上大街后彩儿便领着紫藤直奔德凤楼而去。
德凤楼在城中的繁华地段,是一座三层的高楼,占地极大,挂着一块金灿灿的牌扁。与其他银楼不同,不管什么样阶层的顾客他们都接待,只是按楼层分出三六九等,且每一层面的顾客都走不同的通道,所以不必担心贵人会被冲撞。
对于紫藤和彩儿来说自然是一楼大厅的客人。两人进入大厅内,人虽然不多,但店小二也忙的很。因为心中早就准备好了买什么,彩儿拉着紫藤直奔卖镯子的柜台而来。
“两位姑娘,想买点什么?”小二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伙子,收拾的极其干净,带着一付讨好的笑。见到两个小姑娘进来,便把一盘放银手环,手镯的丝绒盘端了出来放在台面上。
紫藤伸脑袋去瞧,拿起来看了这个又看了那个,却没有满意的。店小二见状,问道:“敢问一句这位姑娘,可是要自己戴着还是要送人?”
“是她姐姐要生孩子了,想着送给未来的小外甥。”彩儿快嘴地说。
“巧了,本店才打出一套适合送满月礼的银镯子,来没来得及摆出来呢,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拿出来与二位姑娘瞧瞧。”一边说一边打帘进了内室,不大会功夫捧着两摞刚才那种红丝绒托盘走了出来放在柜面上。
紫藤一个一个看过去,突然一个刻着如意纹,打磨的极其光滑的镯子引起她的注意,紫藤拿起来细看,瞧着那镯子竟是中间镂空的,而且里面还有几个小银珠子随着她的动作滚来滚去。紫藤看着不由呆了,这古人还真是聪明呀。
“这款式可是我德凤楼大师傅才设计并制作出来的,这位姑娘手里拿的这款可是就这一件呢!怎么样,可还满意?”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小铃铛,但这别致的造型还是让紫藤喜欢上了,一个劲点头,“满意,满意,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这可是用今年的新银打的,所以略贵一些,您手里拿的这个一对是十两银子。”
“多少?十两?这么贵呀!”彩儿大声说。
感觉到附近的目光看过来,紫藤只觉脸上发烧。她用力的扯了扯彩儿的的衣袖。彩儿仿佛也感觉到自己反映太过了,低了声音道:“紫藤,这个太贵了,要我看连五两银子都用不上,却卖到十两。”
那小二听得彩儿这样说却不恼,只是笑着说:“这位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家的这种做工和这种制作方法,不是我吹牛,你走遍天都城都寻不到第二个。”
这点紫藤倒是相信,只是价位是真有点贵,摸摸自己怀里的荷包,还真没拿那么多银子。看着这对镯子,里面的小银珠子转来转去,紫藤只能叹口气,轻轻地放回托盘里,一脸不好意思却实话实说地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姐妹没想过会这么贵,所以银子没拿足,这个以后得了机会再买吧,劳烦你再介绍别的款式可以吗?”
小二刚准备把下面那层托盘挪上来,紫藤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既然喜欢这款,买了就是。小二也说了,只此一款,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紫藤愣在那里,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自己刚才没钱却要看好货的样子岂不是让他瞧去了。旁边的彩儿却是没见过岳震的,她睁着大眼睛看着这位公子,又看了看一脸呆愣的紫藤,不确定的问:“公子,你是在与我姐姐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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