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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第1页）

沈牧歌看着眼前两人的相处，不自觉的眯起眼，遮住眼底的幽光。等到赵清菡抬头的时候便恢复的常态，而一直注意着赵清菡的许绍也同样没有看到沈牧歌的异样。

赵清菡并不是因为吃完了菜要抬头的，而是她感觉到了沈牧歌的不悦才抬头的。至于为什么不悦？赵清菡朝沈牧歌看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是自己碗里的菜？！赵清菡心中有个猜测。

“牧歌，我要吃那个。”赵清菡不客气的要求，然后静待着沈牧歌的反应。

“小祖宗哎…给，吃吧。”沈牧歌无奈的笑骂，但是却也顺从的给赵清菡夹了菜，放到赵清菡碗里，直到看到赵清菡将他夹的菜都吃下去，心情才转好了。

果然是这样么？赵清菡心中无奈的想到。只是因为夹菜的问题，商场上的“笑面狐狸”就这点功力么？赵清菡无声的叹气。

若是有人知道赵清菡心中所想，免不得要好生嘲笑了。只是赵清菡啊赵清菡，你忘了你是用什么来感知他的情绪的么？一般人又怎么可能拥有意念力，并且还用那意念力去感知别人的情绪。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人拿着尚方宝剑，却用来劈柴是一个道理。

吃饱喝足，赵清菡带着两人来到她在学校附近的公寓，这里是她的地盘，被赵清菡布了阵法，算是一个私密的地方。赵清菡手捧一杯清茶，坐在自家的椅子上，懒懒的样子，像极了一直吃饱喝足的正在晒太阳的猫咪。

“找我有什么事儿？我可不认为只是因为阿绍回来了才要来见我。”赵清菡淡淡的开口，此时的她仍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只是眼眸幽深，让人知道她并不如表现出的那样懒散。

沈牧歌看着赵清菡，眼中恍惚。这样子的赵清菡和初见时差不多，若然看起来懒懒的，但是心中的考量有多深却也无人知道。怕是知道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这番警惕吧。沈牧歌虽然心中清楚，但是感情上却接受不了。他和许绍已经很用心的在宠着这个丫头了，真的把赵清菡当做妹妹一样的宠，这样还是不能打破她心中的防备么？！难道真的只有赵柏云才能被这丫头真心以待么？

若是赵清菡知道沈牧歌心中所想，大概会嗤笑，当做妹妹的宠爱着？确实是。但是心中真的没有一点私心么？比如想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也许赵清菡就算知道沈牧歌心中所想也不会点破，毕竟恼羞成怒的人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而赵柏云能与她亲近，许是她有些私心，但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赵柏云姓赵。

赵清菡当初给三人的解释是说赵家乃是修真世家，修真功法只能赵家子孙才能修炼，而且还要看本身的资质。而她赵清菡是因为大彻大悟之后才参悟了生命，得到了赵家长老的青睐，学了赵家的修真功法。

赵清菡将当初赵靖绍说给她的话转述给了三人，当然只是一部分，还有些事实不能说的，比如说她的重生，比如说空间界中青玄和天衍的存在。

赵清菡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什么都不明白，但是心中却比谁都划分的清楚的人。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情也好，她只想这辈子为自己而活。

“不用。”开口的是徐绍，低沉的声音带着属于军人的简介，也带着独属于许绍的温柔。

许绍的话震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两人。

“什么？”赵清菡下意识的反问。而沈牧歌则是有些负责的看着许绍。

“我说不用。”许绍再次开口强调，语气简练。

“牧歌是为了阿绍所以叫我来的？”赵清菡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甚至还有些不可思议。

赵清菡以为沈牧歌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谋划。她以为今天接她来吃饭是沈牧歌有事要求她，而且也许是她所不喜的事。赵清菡想到了一切可能，却不曾想沈牧歌居然会为了许绍而谋划。

赵清菡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牧歌，换来沈牧歌的苦笑，“清菡，我知道你不喜谋划。但是你也知道阿绍是个嘴笨的，柏云也不会为难你让你不快，只有我做这个坏人。我是个商人，这个确实不错，但是我不可能连带自己的兄弟也设计和谋划！！我沈牧歌不会这样的人！”

赵清菡看着有些激愤的沈牧歌，张张嘴想说声抱歉，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清菡，我知道你是修真者，自认为自己高于凡人。但是清菡你别忘了，现实世界中全都是凡人。在你眼里如蝼蚁般的凡人，却是这个世界的主流，而你，你和你类似的修真者才是异类。不然为何赵家会避世，从未在人前显示赵家是修真者的身份。世人眼中看到的，都是普通人的大家族，而你们赵家是修真世家的身份，除了一些大家族和传承家族，谁还知道？！也许修真者会比凡人长命，也许修真者会飞升成仙，但是那对我来说没有意义。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老去死去，而自己却不会老不会死，在永恒中只剩自己，这样的生活，我不稀罕！”

沈牧歌的一席话让赵清菡一阵错愕，错愕过后便是惶恐，赵清菡的脸色随着沈牧歌的话一点点变白，直至毫无血色。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她以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却原来早就迷失了自己吗？！！“自认为自己高于凡人”？！她想说她没有，她只是不希望自己修真者的身份暴露，所以对所有人都抱着一种警惕和疏离的态度。但是真的没有么？

赵清菡低垂着脑袋，脸被埋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是那端着茶杯的手不停的颤抖，显示着赵清菡不平静的内心。

赵清菡自嘲的一笑，算是承认了沈牧歌说的话。她确实是个虚荣的女人！她自从知道自己是修真者之后，对所有人都抱着疏离的态度，尽管她看起来和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但是其实她知道，她是看不起凡人的。只是她修真者的身份不能够被透露，所以这样的虚荣在平时的时候被她压抑了下来。

而在知道她身份的沈牧歌、许绍和赵柏云面前，她不用压抑，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并且也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去。所以……她无意识的自认高他们一等，对他们的宠爱视若无睹，颐气指使的对着他们指手画脚。赵清菡，你真无耻！！赵清菡心中怒骂。

若她还是普通人，知道有人是修真者，或者会崇拜一阵子，但是最终却是会下意识的孤立对方吧。因为…修真者拥有强大的力量，是个异类。而她赵清菡是个修真者，她赵清菡在世界上才算是个异类。赵清菡，你就算重活一世你还是改不了那该死的虚荣心！！你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活，是在改变自己，但是其实你就是虚荣心作祟，你想改变却不过就是为了抹去曾经那个赵清菡的存在！赵清菡你怎么这么无耻！！

沈牧歌是被许绍控制住后才住嘴了，只是为时已晚了。沈牧歌看着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脸上神色的赵清菡，心中五味杂陈。这些话他本是不想说的，但是看着赵清菡防备的神色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如今说出来了，但是…沈牧歌看着赵清菡，再看看在身边看似控制实为保护的许绍，面露苦笑。他算是彻底得罪她了。

赵清菡无心感受沈牧歌和许绍的心情，她心中自厌，已经上升到了心魔的境地，四周的灵气随着她情绪的暴走而肆虐。本来平静的屋里渐渐被灵气暴走而压抑住，屋中不知何时起了风，明明窗外是没有风的。肆虐的灵气刮起屋中一切能被刮起的东西，轻薄的纸张，小件的装饰品，然后是旁边的茶壶茶杯…

“唉~~~”天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中，看着陷入心魔中的赵清菡叹气。他早就知道她心中有心魔，本以为会被她自己化解，却不曾想她被现实中的虚无迷了眼，导致本不大的心魔越长越大，变成了她今天的劫数。

天衍看着一边点醒了赵清菡的沈牧歌，心中点头暗叹，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心被俗世所绊，还不到时候。沈牧歌和许绍双双挡在赵清菡的身前，防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天衍，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很强大，只是站在他面前便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即便如此，两人也坚定的站在赵清菡面前，他们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即便明知他们没有与这个男人一战的能力，也想要保护身后这个女孩。

天衍挥手，将两人扫到一旁去，眼神复杂的看着赵清菡。只是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于是天衍挥手控制住周围的灵气暴走，并将神识散出将赵清菡的意识包裹住，助她渡过这次劫数。

赵清菡只觉混乱的脑袋突然被一股强大的神识包裹，然后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意念跟着神识流转，赵清菡控制着用意念控制着灵气，跟随着那股神识在全身循环运转，一圈两圈三圈…整整九圈之后，赵清菡便放松下来，然后自觉的循着大周天的循环轨迹运转周身灵气，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清菡似乎能感觉到身体中灵气的喜悦，她以为这是错觉，但是当再一个大周天之后，赵清菡肯定感受到了来自灵气的欢愉之情。赵清菡也因为灵气的欢愉而心情愉快，她一次又一次的运转周天，与灵气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楚，直到再一个周天运转完毕，赵清菡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身体中的灵气，然后将意识抽出，睁开了眼。

眼前是脸色严肃甚至有些生气的天衍，那边角落里是神色复杂的沈牧歌和许绍，赵清菡看着两人，特别是沈牧歌，想起沈牧歌的那些话，心中五味杂陈，然后释然的对着两人一笑，那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没有了警惕和防备，也没有隐隐的高高在上，干净澄澈的如同一个初生的孩子。

赵清菡用眼神示意他们不用担心，然后才将眼神定在了眼神含怒的天衍身上，赵清菡知道，她需要给天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