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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会死!”凌云是何等人,若非心中存了这个女人,怎会死在北境。
他挣扎着,试图从轮椅中摆脱出来,试图站起来,旁边的李甫、苏清扬想去扶他,阻止他,都被他狠狠推开。
他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地面,捶打着他的病腿。
荣珏,今日你保得住公主府,平阳王府,他日,总会有新王登基,到时,就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条路,凶险异常,可却不得不踏。因为已经有太多人,在这条路上抛了头颅洒了热血。
现在放弃,岂能甘心。
越南宫是凌云的好友,隐于市集,加之腿脚不便,故而鲜少有人认识。两人少时才在一次机缘巧合下相遇,两人一见如故,相生相惜,互为知音。用凌云的话来说,南宫,谋士也,得之可得天下!可惜凌云得到了他,却没能得到天下,甚至没能活下来。
当年,北境之行,实为祸起之开端。越南宫曾劝过他,不要去。可凌云还是毅然带兵前往。越南宫知道,他为的是一个女子,因为景帝亲口允诺,只要他胜利归来,便将公主荣珏许配给她,成亲之日,便是他凯旋之日。
越南宫不止一次提醒他,这不过是景帝的权宜之计,并非真心,可他还是执意,因为在他眼里,哪怕万分之一,他也愿意,为此一搏,他要堂堂正正的娶她过门,让她做他的妻子,一生骄纵任性的站在他身边。
果不其然,北境之行艰苦异常,朝廷粮食补给不足,兵将也不予指派,全然不关心前方战事。凌将军全力奋战,苦守阵营,终于是溃败敌军,赢来了胜利。
全军在欢喜,终于能回云城,安家乐业。
他在欢喜,终于能驾马而归,娶她过府。
他替他欢喜,终于能得偿所愿。
“你,”荣珏拉住了素心,淡淡的说道,“既如此,便请姑娘替本宫谢过你家先生,还请姑娘也带去一句话,想来是先生多虑了,本宫素来不喜文文弱弱的书生,先生既让姑娘提醒了我,那么也请姑娘将这日这番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他,别忘了凌云。”说完荣珏便离开了。
之歌看着荣珏离开的背影,潇洒却有些落寞,她是女子,自然懂荣珏此刻的心情,定然不想表面那般平静。李甫倒是在她们离开后,对着之歌说道,“先生只说让你推脱他不在,你何必说这么一番话在,最后伤的还不是先生的心。”
“李叔,我也喜欢南宫,是我先认识南宫的,也是我日日陪在南宫身边,她公主荣珏都做不到,”之歌这般说话,又继续说,“你我都知道,先生是个重情义死心眼的人,一旦动了情,放下谈何容易,还不如今日便让他们彼此都明白,当初相逢是为了什么,往后也该如此!”说完之歌便也进去了。李甫也很是纠结,他是个粗人,自然是不明白这些女儿家的情意,甚至也未曾体验过情爱。他能知道啥,看的也很是纠结,这怎么就这么乱呢。
越南宫在聚仙居的楼上,一直看着荣珏两人离去的身影,又回头看像那间屋子。屋子的门是开着的,那敞开一面的墙上挂着凌云的佩剑。
我想我总是不能日日见你。趁你还不自知,趁我还未彻底。
越南宫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在调查,当年凌家之事,就像是夏令侯府一样,也很是蹊跷,像是有人刻意在掩盖些什么,而且那人的权势应该很大,心思也很深沉。不过,还好,这些年,越南宫还是依稀掌握了一些证据。越南宫做了个大胆的假设,若将夏令侯灭门一案与当年北境凌家军一事联系在一起,那是否可以说明,有人怕夏令侯说出真相,漏了把柄,所以才狠心下了杀手,那么,当年同去的还有陈言陈相,他自然也是同夏令侯是一样的。能杀了一朝侯爷的,绝非等闲之辈,除了当今皇上。当年,前去北境大军以陈言为首,夏令侯为辅。按道理,依照景帝的心思,陈言是郁后的哥哥,是荣珏与慕平的舅父,景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容不下,怎的就能让这丞相一府保的这多年来的平安与繁荣。除非,越南宫不敢往下想下去,如果他的推断是真的,那荣珏应该怎么办。怪不得这么多年,荣珏对凌云谋反之事一直深信不疑,也怪不得,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事荣珏从未找到过一点破绽。不是因为找不到,而是因为这个人,这个暗中筹谋的人,是荣珏的舅父,是荣珏视为父亲的舅父。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希望这些都只是猜测,不然荣珏该怎么办,越南宫不禁心疼起荣珏,这真相未必是荣珏想要的,或许,揭露了这真相,荣珏会更痛苦,她该如何面对,还有一个陈钟铉,又该如何自处。
荣珏,我该如何心疼你。
心疼归心疼,越南宫还是做了决定,或许他是有私心,但到底还是做了这狠心的决定。
有了越南宫的帮助,识不识给陈钟铉等人透露点消息啥的,案子进展的快了起来,随着案子的进展,本久居在佛寺中的,陈言竟也回了丞相府,说是快到年节了,总要与儿子,与家人一同吃个饭,住上几天。越南宫知道,他也是待不住了,这样更好,当年的事他不在场,所以摸不清楚,如今,只要陈言一旦插手,他定能抓到把柄,露出破绽,验证越南宫的猜想。
“钟铉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一听说陈言回来了,陈钟铉便从自己的将军府赶到了丞相府。虽然陈言近年来对他都不怎么亲厚,可毕竟是自己父亲,礼节总是要到的。
“恩,”陈言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又随口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差夏令侯府一案,进展如何?”
陈钟铉一脸的愁苦,“这案子很是棘手,好在孩儿已经有些眉目了,相信定能查明真相。”
“哦?是吗?”陈言倒是一脸的惊吓,想不到陈钟铉还有这个本事,也是厉害的,看不出来呀。“对了,你同荣珏的婚事,也该提一提了,皇上赐婚这么多年了,父亲也老了,总想见着你能成家立业。”陈言不经意间的提及陈钟铉与荣珏的婚事。
“孩儿还想再等一等。”陈钟铉本是开心的,但一想到荣珏对她并无此意,便也不好强求。
“怎么?钟铉,你也该主动些,你同荣珏一同长大,她心里自是有你的,若是日后成了婚,一个屋檐下,感情自是慢慢的培养出来了。”陈言说的语重心长。“等明儿,我进宫面见皇上,同他商讨商讨。”
陈钟铉一听觉得也是有道理的,便也同意了,毕竟他心里也很是愿意的,“孩儿全凭父亲做主。”
荣珏听说陈言回来了,便想去丞相府探望探望,还有些事,荣珏还是想再问问。不巧的事,荣珏去丞相府拜见的那一日,被告知,陈言进了宫去面圣了。荣珏虽觉得奇怪,舅父不是不向远离朝堂,也许多年不曾进宫了,这次怎么一回来,便进宫去见景帝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荣珏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只道了身只道了,便离开了。
回公主府的路上,荣珏不自觉又往聚仙居方向走去,直到走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冷笑一番,便转头离开。
“公主,”素心适合的喊道,“前边不远就是凌府了,公主可要过去看看。”素心怕她家公主又掉进一个坑,那还不如在原来的坑里转呢。
“凌府。。。”荣珏才意识到,真是许久不曾去凌府了,也不曾想到他了。凌哥哥,你可怪我。你要怪便怪我吧,这样我便又能像从前一样,日日想着你,梦到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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