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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明是冤家才是,庆丰拱手就要退下去,这会儿他聪明了些,走到房门口时放缓了脚步,就怕主子又冷不丁开口。
果然,就在他脚步即将踏出去时,萧渊的声音再次传来。
“派遣去江南周边小县,富饶辽阔些的。”
庆丰愣了一下,领命退了下去。
凌辰逸收到萧渊意思时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勾唇轻笑了起来。
庆丰怕说错什么话,虚心求教,“凌世子,我家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凌辰逸一甩衣袖,负手而立着,语调平缓带着深意。
“意思是,不能留京,也不能离沈家姑娘长大的地方太近,扔的越远越好。”
富饶辽阔些的地方好出政绩,不出三年,张业扬就能高升,算是对他投诚的奖赏,可三年后……
京中风云变幻,就算回来了又能如何呢。
庆丰一个激灵,脑子立时清明了不少,主子竟然……竟然是瞧上了沈家姑娘?
将公务都处理完,已经是深夜了,萧渊却并没有要歇息的意思,庆安见主子铺上宣纸,大有作画的雅兴,连忙继续磨墨。
“除了那幅落在沈姑娘手里的青竹图,主子已经好久没有作画了。”
萧渊蘸墨的笔倏然沉了沉,笔身都滑了进去,沾上了墨水。
庆安连忙拿帕子将笔捞出来,捧出去清洗干净,想着主子今日似乎有些反常,心不在焉的,尤其一提及沈姑娘。
等他洗好笔回来,铺好的宣纸上已落下了一个大致轮廓,凹凸有致,看曲线,应是一个女子。
庆安诧异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数年来,主子笔下只有风景,就算端三姑娘生辰相求,主子都不曾施舍一幅,如今竟会主动画一个女子。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画卷,想辨认主子究竟是在画哪家贵女。
可…直到萧渊放下了笔……
“主,主子,您是不是忘了画五官了。”
不对,是四官。
那张鹅蛋脸上,只有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虽没有鼻子和嘴巴的衬托,却依旧能瞧出那双眼中的温柔谴倦,半笑的弯起眼眸,仿佛在注视她的爱人。
萧渊没有说话,垂眸凝视着画卷良久,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有种说不出来的占有欲,在心中叫嚣,翻腾着,强烈的念头浮上心头,好像这个女人,本就该是他的。
接踵而来的还有她对旁的男人言笑晏晏的画面,名为嫉妒的陌生情绪也开始在胸膛中翻滚。
有人信前世今生吗。
他抬起黑漆漆的眸子,转头眺望着窗外,他好像慢慢的,有些信了。
他此时迫切的想知晓,他对她的妄念和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对他的恶意,又是因何。
他记得她说,她很早很早之前就认识他了。
——
沈夫人得知沈长赫对婚事没有意见,高兴的不行,立时就开始着手准备,沈府一时间喜气洋洋,就等着下聘定亲那日的来临。
沈安安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出院子,不是对沈长赫婚事不上心,而是总觉得似乎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
墨香将屋门合上,快步走进屋子,压低声音对沈安安说,“姑娘,寻到张公子下榻之处了。”
她从书卷中抬起头,清凌凌的眸子浮上清幽,“想来朝廷任职也该下来了,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禀报了沈夫人,沈安安就带着墨香出了门。
忠叔驾着马车,一路朝墨香所指的脂粉铺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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