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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守府的正堂内转眼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就剩下两个人,赵子良扭头一看,除了他之外,还剩下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将领,他想起刚才夫蒙灵察说让他和高仙芝留下,心想难道这中年将领就是高仙芝不成?
赵子良心里这样想着,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镇守府兵士对他和那中年将领说道:“赵将军、高将军,夫蒙将军请二位去后堂说话!”
赵子良连忙拱手:“劳烦这位兄弟引路!”
那兵士点点头,“请二位将军跟我来!”
绕过屏风手,赵子良发现那位中年将领不停地打量他,于是拱手道:“敢问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新任遍州城守捉使高仙芝将军?”
那中年将领拱手回礼:“不敢当大名鼎鼎,正是高某,却不想赵将军还知道有高某这号人物。久闻赵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常人,刚才赵将军驳斥边令诚,真是大快人心,不过那边令诚被赵将军气晕了,吃了大亏,定然会怀恨在心,赵将军一定要小心为妙!”
第一次见面,高仙芝就说出这番话,却是交浅言深,着实令赵子良心中大为感动,连忙道:“多谢高将军提醒,小弟记下了!”
赵子良这时才仔细打量高仙芝,高仙芝三十多岁,身材修长、容貌儒雅俊美,嘴唇上的八字胡和下巴上的长须经过精心的修整,看上去不仅没有显得老气,而且还颇显男子的俊朗!看来史书上对高仙芝容貌俊美的记载不是乱写的。
高仙芝也感觉赵子良一直在观察他,于是笑道:“赵将军,难道高某身上有什么不妥?”
赵子良脸上有些尴尬,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听人说起过高将军,你说不到二十岁就当了将军,精通兵事,且容貌俊美,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引路的兵士说道:“到了,两位将军请进,夫蒙将军在屋内等候”。
·······
却说边令诚被人抬回府邸,孟夫人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尽管边令诚身为一个太监,无法令她享受女人应该有的乐趣,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毕竟很长,多少有些感情,她听见侍女翠娥禀报说边令诚被人从镇守府抬回来,此时还在昏迷当中后就很焦急,立即从自己的闺房赶到了前厅。
孟夫人来到前厅看见担架上的边令诚脸色发紫,顿时大急,立即对桂管家道:“这是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会变成这样?请郎中了没有?”
桂管家连忙道:“已经派人去请了!老爷先前是去镇守府参加军议,军议还没有结束,老爷就昏死过去。老奴已经差人打听过了,听说在军议上,那可恶的赵子良处处顶撞老爷,老爷是被赵子良生生气成这样的啊!”
孟夫人听了桂管家的话后心里着实七上八下的,她不知道是该恨赵子良还是该感激赵子良,内心极为矛盾。同时由于边令诚昏迷不醒,她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支撑一般。一直以来,边令诚都是她坚实的臂膀,现在她心又是空落落的,害怕极了,害怕边令诚出事,如此一来,她就没有依靠。
越想越担心、越来越害怕,她扑在边令诚身上失声痛哭,“老爷、老爷,你醒醒啊,莹儿不能没有你啊,如果你有事,莹儿该怎么办啊?老爷······”
桂管家也一脸的忧虑,他见孟夫人这样,知道孟夫人心里还是有边令诚的,于是安心了一些,上前劝道:“夫人,老爷一定会没事的,夫人现在一定不能乱了方寸,府里现在大大小小都得夫人来定夺啊!”
孟夫人哭哭啼啼道:”奴家也是知道,可是老爷现在这个样子,奴家如何安心得下来?郎中怎么还不来?桂管家,快派人去催一催!”
“诺,夫人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催!”
没过多久,一个下人终于带着郎中匆匆赶来,经过一番诊治,郎中很快将边令诚弄醒了,这让孟夫人和桂管家等人大喜。
“哎呀,老爷,你终于醒了,奴家都快要急死了!”孟夫人见边令诚终于醒过来,喜极而泣,差点就要扑上去,却被郎中阻止了。
“蔡郎中,我家老爷怎么样?不会有事吧?”孟夫人急忙问道。
蔡郎中安慰道:“夫人放心,大人只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一下子没缓过来罢了,待老朽开一个方子给大人吃三副药就没事了,只不过以后切不可让大人再受到刺激,否则很容易复发,如果多次这样,会很容易出事!”
孟夫人急忙道:“好好好,我们一定会注意的!桂管家,给蔡郎中送上诊金,再派人跟蔡郎中回去抓药!”
桂管家立即答应:“诺!蔡郎中,请这边走!”
管家和郎中刚走,孟夫人就迫不及待地扑过去,“老爷,你可吓死奴家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边令诚伸手抚摸着孟夫人的秀发,脸上露出微笑说道:“莹儿啊,虽然刚才咱家醒不过来,可是你说的每一句话咱家都听得见,咱家很高兴,很安慰!咱家的心意,莹儿你是知道的,咱家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你是咱家的宝贝,咱家可以没有锦衣玉食,可以没有权势富贵,但是不能没有你!”
孟夫人哭着道:“奴知、奴知,只要老爷没事,奴就放心了,老爷放心,奴家永远都陪在老爷的身边!”
说着,孟夫人擦了一把眼泪,又道:“对了,老爷,刚才郎中说了,以后切不可再受到这样的刺激,所以以后老爷不要轻易发怒才好,如果老爷有什么事情,奴家也不独活!”
“夫人放心,放心!咱家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哼,都是赵子良那该死的小鬼,这小子伶牙俐齿、一肚子坏水,就是他把咱家气成这样的,咱家绝饶不了他!”
孟夫人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心里计较了一番,劝道:“老爷啊,那赵子良与您有什么过节?您为什么非要针对他呢?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边令诚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不好看,心里也很不舒服,他心想咱家要与赵子良过不去当然是因为你,不过他心里虽然这样诽腹,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免得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让他和孟夫人都尴尬,他只是说道:“哼,咱家就是看他不顺眼,那小子总是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不把咱家放在眼里!”
孟夫人早就知道边令诚肯定是发现了她和赵子良之间的关系,否则的话,边令诚也不会找人去伏击赵子良,而边令诚和她都一直在回避这件事情,都装作不知道对方发现了什么。
孟夫人也只能劝道:“老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只是看他不顺眼就针对他,奴家看您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他只是一个武将而已,本职是领军作战,他又没有对您的权势构成什么威胁,就算他百战百胜,最多也只能做到大将军,依然不敢拿您怎么样,只要他还忠于朝廷,奴家以为,您就放他一马又如何呢?”
边令诚见孟夫人说这番话的神情极为认真,心下便知道她只怕是心里已经有赵子良了,否则她不会这么为赵子良说话。说边令诚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他心里难受极了,可是他又不想看见孟夫人伤心难过,又不想看见孟夫人左右为难。
内心的煎熬是何等的难受?这只怕只有边令诚自己知道,他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孟夫人的手点头道:“既然夫人说话了,那咱家放他一马,只要他不招惹咱家,咱家就不找他的麻烦!”
等孟夫人走后,在门外听了很久的桂管家走了进来,看见边令诚的神色,小心问道:“老爷,您真的准备就这样不跟赵子良计较了?”
边令诚面无表情道:“咱家答应了莹儿不再针对赵子良,不过咱家跟赵子良之间的恩怨不算完!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赵子良不是喜欢打仗吗?哼,咱家就让他打个够,日后只要是有战事,咱家第一个站出来推荐他去打,咱家就不信他每次都能打赢,只要有一次打败仗,他就有可能死在战场上。这样,咱家就不算违背答应过莹儿的诺言,至于赵子良,如果他死在战场上,那是他命不好,又或者说是他本事不济,与咱家何干?”
桂管家听了后点头道:“老爷这一招够高明,小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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