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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陈瑀不耐烦的问道。
“状元郎的脾气不太好,易动肝火,老夫来给你去去火!”门外响起苍老的声音。
陈瑀感到菊花一紧,心道:“你才上火,你全家都上火,你才需要去泻火,宣府的窑姐都等你呢,你自己去吧!”
门房打开,陈瑀换了一副和蔼的笑容道:“杨御史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杨一清愣了片刻,这才仔细的打量身前这十九岁的少年状元郎,看看这厮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当得圣上这般大用。
这小子身披一席长白儒衫,头挽了一个发髻,唇红齿白,怎么看怎么像个小白脸,不过杨一清可是官场老油子,当然不会以貌取人,他笑道:“状元郎如何知晓老夫身份?”
“深夜造访,还能平安通过锦衣卫,加上锦衣卫给的资料描绘,自然便认识杨大人了。”陈瑀笑道:“大人里面请。”
“不可,我是来调查尔,岂能入内?坏了规矩,还会被参。”杨一清摆了摆手。
装什么装,还有晚上来调查的?一般这个天说是来干偷鸡摸狗的事陈瑀还是相信的。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大人又何必在乎?”陈瑀伸手请道。
杨一清听闻之后捋了捋胡子,他本就是试探陈瑀,听了陈瑀这精彩的回答,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他也不和陈瑀客气,笑吟吟的迈步而入,瞧那豪放有力的步伐,哪里像是一位五十一岁的而惑之龄?
请杨一清入座之后,陈瑀便拿出随身收藏的上好雨前龙井,过一遍沸水之后,又从新泡上一碗黄汤,然后端到了杨一清身旁的茶几上。
杨一清见陈瑀这后身这般有礼貌,心中距离不自觉的和陈瑀拉近了许多,这个时候他也不和陈瑀套话了,他已经大致了解陈瑀这小子脾性了,这是个小滑头,真和他玩滑头还真不一定能玩过他。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杨一清换了一副认真的神色,再也没有适才那嘻嘻哈哈的模样。
只是这态度却让陈瑀心中犯了嘀咕,京师那边没有任何交代,就让杨一清来了宣府,现在杨一清什么态度陈瑀都不知道,能不能说实话?若真是来调查自己的,或者是和刘都御史是一丘之貉,自己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只是现在要怎么回答合适呢?陈瑀想了想道:“应该和黑菩萨有牵连。”
关于刘御史和张千户所有的猜想,陈瑀决计不会透漏一点儿消息,这老家伙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和蔼的。
“黑菩萨?宣府的劫匪,凭一线天险,官府长期不能剿灭的那黑菩萨么?”杨一清问道。
陈瑀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眼杨一清,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思,让人猜不透他在算计着什么,不过陈瑀知道,杨一清绝不是什么善茬,来之前想必所有的功课都已经做好了!
“杨公说的是,正是那黑菩萨,下官却无计可施。”陈瑀一脸苦相。
杨一清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道:“若想生擒,必须要将其引诱出山。”
这想法倒是和陈瑀不谋而合,可是怎么引诱?这个非常时机,岂是那般好引诱的?
“大人说的极是,可当先这个情势,怕不是那么好引诱吧?”陈瑀问道。
“恩,容我在想想。”杨一清问道:“你可曾打探过刘御史和张千户?”
陈瑀心中猛然一惊,有种所有心思被看穿的感觉,不过他自认为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回道:“查了,没什么收获,大人可有什么收获?”
杨一清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一眼陈瑀,看样子不似作假,淡淡的“哦”了一句,然后道:“只是感觉他们像是有事在瞒着我一般。”
“天色晚矣,早些入睡吧。”杨一清说完就脱了外衣到陈瑀床上入睡了,片刻之后便打起了呼,这睡的……说不出的自然。
这老家伙搞错了吧?这是老子的房间啊,你他娘的不会来真的吧?降火也不需要你,基佬!
陈瑀急忙跑了出去,问了一下店家,方才知道邸舍已经住满了,自己的房间他是不敢回去了,偷偷的跑到钱宁的房内,却见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看那裸露的地方,陈瑀有理由相信,这家伙在裸睡。
不管了,他抽起钱宁的被子,披在身上便出了院子内,床上便只剩下那光条的钱宁,陈瑀明显看到他打了一个冷颤。
这种事他不管,他觉得军人的体格应该是比较强壮的,想必这冻个一两夜也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暖阁,入睡便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索性陈瑀是经历过科考的磨砺的,这种小困难对他来说都不是事,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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