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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营盘据不接战是吕哲现在的选择,他知道这么做会使得秦军蔓延不满的情绪,不过在为将者看来蓄积麾下部队的怒气也是战术的一种。
看向卫瀚,吕哲低声道:“将新的斥候官找来。”
卫瀚自然是应命而去。
等待秦军的军官们皆自离去。燕彼才从拐角处走出来,他走上去并不出声。
“你们派人前往江陵了。”这不是一个问句,吕哲玩味地看着燕彼:“江陵的那些人会听你们的?”
派人前往江陵并不是出自吕哲的指派,不过燕彼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他十分恭敬:“覆灭与生存,江陵的那些人知道怎么选择。”
吕哲其实很不明白一点,他们怎么就觉得汇集到自己麾下就有生存的保障呢?他没有问。而是看着燕彼等待下文。
果然,燕彼往下说:“军主,或许冒昧,但是……彼真的想知道,您到底是……”
吕哲嘿然一笑,“你也要如范增那般问我。我是不是秦人?”
“不。”燕彼说:“是您的想法。”
想法?吕哲有些出神。是啊,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拥有一支听命于自己的部队?是的,这是吕哲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呢?然后做什么?
反秦吗?似乎跟着潮流走是一个不错的顺势选择。
助秦?这个与身份没有冲突。
割据?这已经被证明是走不通的。
到底是什么想法?
吕哲在这一刻有些茫然:“你们在意我是秦人的身份吗?”
燕彼如实答:“看您说的‘秦人’是怎么样的‘秦人’。”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残暴不拿我们当人的秦人,把我们当人、当成助力的秦人。您是怎么样的秦人?”
是什么样的秦人?吕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秦人,他好像没得选,当一个不残暴的秦人如何。残暴的秦人又如何,不都是秦人么!
营盘前的百余人依然在叫嚣,他们不但在撒尿甚至已经在拉屎,阵阵的谩骂嘲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万分疲惫的吕哲出神地看着骂战的百越人,像是在呢喃:“你们怎么看秦国?”
燕彼下意识想回答“秦国残暴”到了嘴边吞咽下去,他不是顾忌吕哲秦人所以不说,而是反应过来那句问话没那么简单。
有一件事情是吕哲所不知道的。
在历史上,任嚣一直在铺垫。后面接任南疆军团的赵佗成功的拉拢住被当成弃子的六国遗民,在中原四处烽烟的时候断掉道路,后面自立建国。
赵佗是用了什么方法成功的拉拢了这帮六国遗民?为什么在中原烽烟四起的时候他们没有回去参与反秦,中原地区母国复立之后他们也没有干掉或者干脆抛弃赵佗?
可以预判,不管是出自什么原因,被移民过来的六国人士似乎真的不在乎秦人还是什么人。
有一个事件也充分证明了那一点,吕哲主持夷陵不过一个月。只是公平的对待这帮六国遗民,他们之中不管人数再怎么少也竟然有人对吕哲产生归属感。这个看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是没有亲身的去经历,怎么能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人可以十分准确的说出这些从各地被强迫遗民的六国人士在迁移途中遭遇了什么。也无法去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
愿意归附吕哲的六国人士中以燕彼为例,他是想要获得权力。那么共尉等人呢?他们是为了什么?难道就真的只是单纯的认为归附于吕哲就不会被镇压?
一个人有一种想法,万千人就有万千种想法,谁又琢磨得透彻。
现在意识到华夏将乱的人说多也多说少也少,燕彼不太理解那句“怎么看秦国”到底是指什么,他数次张嘴又合上,显然是真的回答不出来。
“假设,只是假设啊。”吕哲很想解开心里的困惑:“假设这次动乱让南方陷入混乱,潜伏的六国贵族举兵喊出复国的口号,那时你们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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