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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五月天热得就快了。
纪真换上了薄夹袄,细棉布的。
木樨捏着自己的新衣衣角,一脸肉疼:“少爷,银子越花越少,现在又没进项,做什么新衣服啊!”云霁院上下都有,他们小子们都是布衣,那几个丫头穿的却都是缎子,比一些小门户的太太娘子们穿得还好,太破费了!
木槿没吭声。少爷就喜欢好看的,几个小子还好,只要能干活,长得齐整些就好。那四个丫头,一个比一个漂亮,都省了上头夫人自己费心往院子里塞人了。不过,塞了也没用,少爷的身子,唉!
千泽院。
纪侯爷第三次在院门外停了下来,看一眼那两棵不过到他腰部高的小树苗,哼一声,走了。走出几步,吩咐身边小厮长生:“给云霁院送五百两银子过去,走我私房,悄悄的。”
“是,侯爷。”长生低头应了,暗暗决定要照顾好这里两棵树和书房窗台上那盆草。
云霁院,纪真磨磨蹭蹭换着衣服,眉头皱得死紧。
荣禧院老太君有请。
也不知道叫他去做什么,挡箭牌纪暄也不在,好烦。
这次纪真带了两个丫头,秋红和芍药。
进了屋子,一屋子女人。
纪真目不斜视,先给老太君请安,然后是侯夫人。
郑氏浅笑着介绍坐在她身边的妇人:“真哥儿,这是你吴家表舅母。”
“见过吴太太,吴太太安。”纪真。
“真真一表人才,好,好!”吴太太笑容满面,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
“谢吴太太赏。”纪真双手接了,回手给了身后秋红。
郑氏笑容越发真诚,介绍吴太太身旁那个一直在偷偷打量纪真的妇人:“这是你陈家表姨母。”
“见过陈太太,陈太太安。”纪真。
“听说真哥儿十二岁中了小三元,十三岁便中了头名解元,想来明年春闱也会得个好名次,夫人真是有福的。”陈太太满意得很,一出手就是一块端砚。
纪真双手接了,一起给了秋红。
陈太太最后一句话一出,郑氏脸上的笑就浅了许多,可还是接着话头说:“可不是,真哥儿是几个孩子里资质最好的,只是上次秋闱的时候年纪还小,又一心闷头读书,到底熬坏了身子。调养了这几年,眼瞅着是大好了,日后前程是不会少的。”
陈太太就更满意了。
老太君也很满意。身子骨弱一些罢了,只要没伤到根本,他们这样的人家,好好养一养就是了。便是以后再不下场,身上有了举人功名,荫个职位也是使得的。至于这门亲事,虽说女家门第差了些,家底却是不薄,庶子本就分不到多少家产,郑氏又不是个慈祥的,有这么一份厚厚的嫁妆,以后的日子也过得了。
“这是陈家姑娘,比你大一岁。”郑氏介绍到了重点。
一直坐在炕上的姑娘站起身福了福。
纪真低头行了一礼:“见过陈家姐姐。”见礼的时候头都没抬,眼睛也没乱看。
吴太太凑趣:“真哥儿可是害羞了?都是亲戚,很不必这样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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