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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洒,长枪相撞,远处的泥坝挡住了水流,没让大水成为阻碍,让西城门外开阔的广地彻底成为绞肉机。
瘦骨嶙峋的士兵激烈的彼此冲杀着,骑兵被打落下马,摔滚在泥水里,紧跟着就被人给乱刀砍死。
士兵替同伴解决掉身侧的敌人,未回头就被另一柄长枪刺穿自己的胸膛。
原始的力量和肢体的灵活成为最简单的攻防之招,每个人身上都浴血,每个人都杀红了眼,只知道要杀下去,要挡掉刺来的长枪和刀刃,要将自己手里面冰冷的武器刺破或割开对方的身体。
在之前对万善关的几次攻战中,赵秥从未亲自出手,现在他冲杀在先锋营的队伍里,大刀挥砍间,皆有一片肉沫血花。
对方最精锐的士兵们都在这边,众人围着赵秥所在的先锋营队,凶猛的发动进攻。
所有人都明白,只要赵秥倒下了,这场战役的胜负便已定下。
而赵秥砍杀过去的地方,则是林耀的所在。
两翼的叛军几次试图包抄,都无功而返,哪怕推着钩撞车强行撞来,除了在铁钉板上留下几具鲜活的尸身外,钩撞车也没能推出去多远。
“让开!让开!滚开!”士兵的疾喝声远远响起。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来。
六个士兵推着笨重的板车朝前疾步猛冲,板车前端有十二根尖锐长矛,朝着敌军的血肉之躯狠狠的冲刺了过去,跑的不及时的同伴也会被刺死。
也有板车去冲击对方的钩撞车,撞击声轰然巨响,随后又是一场厮杀。
叛军士气高涨,雄心壮志,带着满腔怒火,充满了力量。
守军训练有素,协作默契,多年的战乱给了他们太多老练的作战经验。
双方搏杀的难解难分,互不相让,但对要攻城的一方来说,没有朝前推进,就是失败。
林耀加派了人手,死令辰时必须破城。
士兵们的狂吼声一浪高过一浪,震耳欲聋。
何川江听闻沈冽来了,大喜着从城墙上边跑下:“沈郎君!”
“你便是何军师?”沈冽问道。
“正是何某!”何川江喜道,“江侍郎那边情况如何?”
“寅时可到。”沈冽回答。
如果不是李骁留下来的那些辎重挡在路中央,也许会来的更早。
“太好了!”何川江喜不自胜,又叫道,“太好了!”
绝望多日,终于盼来希望,耳边又响着城外的狂吼声,何川江向来自持的性子,在这瞬间竟有热泪盈眶之感。
何川江回过身去,忽的高声叫道:“兄弟们!我们的粮食来了!我们的衣裳和药品也来了!都是大鱼大肉!我们有吃的了!”
神情严肃死寂的士兵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和脚步,转头朝何川江看去,眼眸有明光闪动。
“我们有吃的了!我们还会有重赏!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家里的父母也能过上好日子了!”何川江又叫道,声音高亢洪亮,而后看向沈冽,“这位沈郎君就是从城外来的,他的外祖父就是筹备这次赈灾物资的醉鹿郭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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