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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在庆元府赚到成山成海的钱,然后把钱都借给我。”赵嘉仁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轻松在自在的盘着腿,轻松自在的对大哥赵嘉信说道。
赵嘉信可没有赵嘉仁如此轻松,他心情复杂的答道:“借钱是应当的。三弟,我这些日子经常想,若是我没有到福清来会如何。想来想去只想明白一件事,若是没有你相助,我绝不能找到挣钱的门路。更不用说发财。”
看大哥说的情真意切,赵嘉仁摆摆手,“咱们兄弟何必谈这些。大哥,你若是认识了如你这样不求做买卖,而是想做事的人,就让他们来找我吧。天下从来不缺钱,天下也从来不缺想挣钱的人。但是天下缺乏的是你这样做事的人,和你这样的人一起做事,没有挣不到钱的道理。”
听赵嘉仁说的认真,赵嘉信叹口气,“三弟。你的才干、学识、心胸,都在我之上。不过我却觉得你太过于言利。”
赵嘉仁摆摆手,“大哥,不是我太过言利。我若是画一张交子,那是我画的交子。我说值一贯,别人可不认。我只有拿出被大家认同的交子,才能在天下通行。这天下通行的就是利。至于所谓的‘义’,所谓的‘道理’,那是能解决大家问题的东西才会被大家认同。我还不知道大家遇到什么问题,就先把所谓的道义拿出来,那还是我自己画一张交子,却要大家都认同。”
如果是以前,赵嘉仁此时要想方设法的让大哥赵嘉信接受自己的观点,认同自己的理论。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赵嘉仁却不想这么做了。他只是简单的阐述了一下,就准备起身送大哥赵嘉信上船。赵嘉信的所有行李等物都已经搬上船,只等赵嘉信上船,就可以拔锚起航。
然而赵嘉信却拽住了赵嘉仁,“三弟,难倒你就不信道理么?”
看大哥还准备好好讲述一番,赵嘉仁笑道:“我不是不信道理,我觉得我比谁都信我相信的道理。而道理之事却牵扯甚广。大哥,我们也曾经讲过道理,却闹到不欢而散。谈道理,得先有共同的利益。只有休戚与共,才能同心同德。”
这话说的赵嘉信感觉自己难以反驳。他虽然未必认同三弟赵嘉仁的话,但他现在很认同赵嘉仁的态度。无论如何,赵嘉信从赵嘉仁这里得到的是开拓万贯家财的道路,若是兄弟两人不是休戚与共,赵嘉仁绝不会这么做。
站起身,赵嘉信不再谈这个,他换了个话题,“三弟,你说的那个什么遗传,我原本只是模模糊糊有这么一个想法,现在才觉得你说的对。一旦毛豆的种子纯化,我就寄给你。”
“那可就太好了。”赵嘉仁赞到。这个事情他原本没抱太大期待,即便大哥赵嘉信热衷园艺,赵嘉仁也只是给大哥讲了生物学的理论。赵嘉信自己按照赵嘉仁的建议,把一种含油高而颗粒小的大豆与另外一种含油不高但是颗粒大的大豆给杂交。两年时间过去,终于出现了含油高颗粒大的新品种。
见识了大哥赵嘉信的努力,赵嘉仁终于明白啥叫做天份。如果不是赵嘉仁学过种子纯化的问题,他见识到成果,就会认为他已经培育出了新的合格的种子。然而大哥赵嘉信在培育工作上不急不躁,赵嘉仁自己都忘记了种子纯化的问题,赵嘉信则牢记在心。赵嘉信喜欢园艺,他在园艺上就有真正的天份。
把大哥送到岸边,赵嘉仁再次叮嘱道:“大哥,你到了庆元府,有空的话不妨多去华亭县看看。若是可以的话,就在那边买些地,多种棉花。”
“晓得。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保重。”赵嘉信在分别的时候更关心的是弟弟的生活。不管赵嘉仁有多能干,他还是个十五岁刚到束发年龄的少年而已。而且自己此次回到庆元府是去成亲,一旦成家立业,赵嘉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到弟弟赵嘉仁这里。大宋除了在临安之外的官员都叫‘流官’,他们如同流水一样在不同的地方当着不同职位的官员。很多人连家眷都不带。
两人挥手道别,赵嘉信那点离别的惆怅被船舱里面的臭味驱散了。坐过弟弟那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快船,赵嘉信对自己乘坐的船只的速度与干净程度极为腹诽。可这也没办法,只能忍了。
好在此时还算是顺风顺水,赵嘉信顺利抵达庆元府。一进父亲的宅邸,两人相见,赵嘉信就询问父亲赵知拙,地弄到了么。
赵知拙盯着长子说道:“以前做事瞻前顾后,现在能果决,这是好事。不过果决并非是蛮干。你可要记好!”赵知拙已经收到赵嘉信派人送来的白银,并且在当地兑换成钱,租了五百亩地。既然事情办成,赵知拙就要趁机教导儿子。
被父亲这么一讲,赵嘉信也觉得没错。他连忙低头说道:“多谢爹爹指教。帮着张罗地的事情,爹爹辛苦了。”
看自己儿子出门一年多,说话倒是圆滑起来。赵知拙也不知道该是大笑或者是苦笑。长子赵嘉信是跟着他长大的,赵知拙对赵嘉信非常器重。他此时完全没考虑儿子怎么成长起来的。赵知拙的夫人留在泉州,三子赵嘉仁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赵嘉仁一鸣惊人,考评不错,赵知拙还是会很习惯的忽略掉三儿子。
见长子这么着急,赵知拙也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干。他挥手让下人拿来一叠文书,“让你二弟帮你。你也赶紧准备婚事。”
对于赵知拙来讲,一直被带在身边的不仅有长子赵嘉信,还有次子赵嘉礼呢。看到长子颇有进步,赵知拙觉得也得让次子赵嘉礼跟着大哥共同进步才好。
三天后,赵嘉礼也不顾干净,在山坡的石头上一屁股坐下。他努力脱下占满泥土的丝履,对着穿着草鞋,麻布衣,带了个斗笠的大哥赵嘉信抱怨道:“大哥,这些田地的事情事情你直接让那些佃农办不就好了。你要是真的想种地,大嫂家就是华亭县的,她家的地要多少有多少。你去那里想怎么种就可以怎么种。”
赵嘉信两天来对自己的二弟彻底绝望,三弟赵嘉仁对于摆弄土地是个大大的外行,二弟赵嘉礼比三弟赵嘉仁强多了。然而不管多笨拙,赵嘉仁绝对不会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他不管多累都不会抱怨。赵嘉信原本打算把花田弄好之后,让二弟赵嘉礼打理。现在赵嘉信觉得他还是另请高明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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