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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打进来,宋怀承微微动了动眼。睁开眼时,她如同昨夜睡去前一样,她蜷缩着身子睡在床沿,离着他远远的,一个翻身就要掉地上。
宋怀承不敢动,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他有些懊恼,昨晚上她看自己的眼神,让他莫名的慌乱。他叹了一口气,替她拢了拢杯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吵醒。
浴室传来水声,声音不大,可顾念还是醒了。眼睛又红又肿,微微抬手,浑身就像被碾过一样。
昨夜的一幕幕在大脑飞快的播放着,顾念揪着被单,一张脸满是愤慨。
宋怀承洗好澡赤脚走了出来,他边走边擦着头发,待看到她痴痴地坐在那儿,他的动作一顿。
顾念慢慢抬首,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她的眼底盛满了空洞。
宋怀承的喉咙像被热水浇注了,无法言语。
一个死寂的早晨。
宋怀承定了定神色,快速地隐藏下那些情绪,“我叫了早餐。”他扔下毛巾,走到她身边。
顾念恨极了他此刻的模样。
“昨晚的事——”
“走开!”她愤怒地吼道。一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地完全变了一个人。
“别恼了。”宋怀承苦笑,“念,我们还有盼盼。”那意思就是以后我们一起过吧。
顾念绷着脸,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她和他在争执什么都于事无补。“我的衣服呢?”
宋怀承脸色稍稍一喜,他把浴袍递给她。没好意思说那裙子昨晚被他扯坏了,因为那是别的男人送她的。
顾念套上浴袍,默声走下床,去了浴室。
她站在花洒下面,热水打在身上,大脑一片空白。
宋怀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着浴室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她还不出来。宋怀承怕她恼,一直没有去敲门。两人正在剑拔弩张的状态,他怕自己一个小动作就把她点爆了。
又忍了一会儿,他终于去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他只好推门进去。
浴室被白色热气笼罩着,顾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皮肤已经变红了。
宋怀承拉开玻璃门,见她无动于衷的眼神,他登时心里一阵气,却竭力隐忍着。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关了热水,拿过浴巾抱起来。
顾念终于回神了,“你又要做什么?”
宋怀承望着她的眼,“你想生病吗?”
顾念苦涩一笑,“宋怀承,你忘了你曾经处心积虑设计我的事吗?你一步一步地计划不就是让我离开。”
是啊,那是他曾经做的,可是如果料想到今日的局面,他一定不会。可是谁能有预知能力呢?过去的四年,一千多个日子,他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他报复了谁?是他自己。
顾念深吸了一口气,“宋怀承,三年后,我父亲他出狱,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想过我父亲的感受吗?让他时时面对一个把他送进监狱的女婿?每时每刻都提醒着他过去犯下的过错?”
宋怀承心底涩涩的,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强迫她,逼着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顾念见他沉默,她顿了一会儿,“其实我和你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没有必要再在一起了。我们拿什么理由在一起呢?”
“不!”宋怀承怔了怔脸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不信。念念,不要骗你自己。如果你放下了,为什么你呓语的时候还会叫我的名字?”
“不要欺骗自己,也不要欺骗我。”宋怀承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谁也骗不了谁!
画展进行的很顺利,顾念凭借着《说》在美术界声名大噪,国内多家杂志一时间也对她进行了大量的宣传。与此同时,她的背景再次被人扒了出来,连着顾周道经济诈骗这事也摊在台面上了。一时间舆论哗然。
方栩栩有些担心,梁景深倒是一脸的平静。
“你说怎么办?”
梁景深摇摇头,平静道,“不好办。”
“所以让你想想办法啊。”方栩栩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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