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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渔翁,周围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哈尼族男人,将苏挽月所在的马车紧紧包围起来。她知道这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光是一个渔翁武功就超出她许多了,再加上这群不知是锦衣卫还是他们雇佣来的杀手,想逃出他们的掌心的几率实在太低。
苏挽月看着他紧绷着的脸,貌似很善解人意地说:“你别担心,我暂时还跑不了!”
“你知道就好。”渔翁一手捏着车门,盯着苏挽月。通常情况下,被扣押的人质越是漫不经心,就越让人觉得很不安定,甚至会让他们从心里腾起着很多种疑虑和揣测,没有人喜欢在忧虑中流淌过时间,像是地下生着一团温火,要慢慢把人蒸死。
苏挽月从打开的车门处探出半个身体,一双眼睛似乎是在看远处的风景,嘴里还叹着气说:“这条山路还真长啊!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可以找到一户人家,云南的山都这么高,这么大……”
“你不要说话。”渔翁对她的唠叨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只是自言自语,没有和你说话。”苏挽月扬了扬秀丽的双眉,态度坚决地看着他,“你如果连这个权利都不给我,我就让这马车翻落山崖算了!”
“等下了这条山道,看你再拿什么威胁我们?”渔翁深吸了口气,他几乎忍无可忍了,“你敢跟我讲条件?信不信我们饿你几天?”
“你如果今晚不给我饭吃,我就再也不吃饭了,估计不用回京城,我就能饿死在半路,你白白损失了三千两黄金,不太划算吧?”苏挽月早已抓住了他的“死穴”,所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处之泰然地说着话,她知道和他们谈判的筹码。
“想绝食?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下去。”渔翁冷眼看着苏挽月,语气冰冷,似乎被她激怒了。
“我也有的是办法让我自己活不下去,看你拿我怎么办?”苏挽月听着渔翁的话,居然笑出声来,她的眼神依旧很清澈,笑容如同山谷里的碧桃花一样灿烂,“别关门啊!难道你想闷死我?”
渔翁不再吭声了,他败下阵来,冷哼一声下了马车,并没有将车门完全关闭。
苏挽月靠在车壁上,默默地想着心事,她抬头望着天边的云霞,心中思绪起伏。
六百年前的云南,景色未必就比六百年后的惊艳,人的心情或是眼光能独到,自然是到哪里都碧海云天。她此刻心中也并非全然不怕,她也担忧自己未知的前途和命运,但世间凡事都有“因果”,既然是以前种下的因,那何必又去逃避?
前面的渔翁不再回头监视她,几个人小心谨慎牵着马慢行在山道上。
苏挽月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应该快要到渔翁之前所说的村庄了,一道道的梯田开垦在山地上,郁色葱葱,不远处有着炊烟袅袅,似乎有人家正在生火做饭。
“那里有村落。”她抬头看着远方说。
“别想怎么逃走。”渔翁警告了一句。
“我脸上写着‘预谋逃走’这几个字吗?需要你一次又一次提醒?”苏挽月看着渔翁的神情,示意着那块梯田的地方,“你们有时间教训我,不如快点赶路吧!”
“你着急也没用,那地方看着近,不下两个时辰是走不到的!”渔翁冷言说了一句,侧过身来接着牵马赶路。
“那岂不是要天黑才能到?”苏挽月听着渔翁的话,心顿时凉了半截,记得云南这边有句俗语叫“看到屋,走到哭”,看样子真没说错。在这个山道上,她基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想。
“是。”渔翁语气平淡地承认了。
苏挽月顿时悄无声息,她抬眼望了望前头的人,心里失望之极。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天边的朝霞已经变成了晚霞,朝阳早已成了夕阳,再过两个时辰只怕天都黑透了。
雾霭弥漫,月黑风高,有时候是有利条件,有时候却是不利条件。眼下,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马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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