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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直到过了子夜,宅子里头都是风平浪静,没闹出什么幺蛾子。一屋子人都已经开始哈欠连天,特别是一些女人小孩,有几个更是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三叔就说:“大家也都累了,留下一部分人守夜,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刘父不放心,说:“这样会不会不妥,要是楠……那东西趁机闯进来怎么办?”
“无妨,我在宅子里已经布了阵法,只要她进来,就死路一条。”死人脸冷冷地插了一句。
见两人都这么说,刘父就起来吩咐下去,让妇女老幼先回房休息,他自己以及刘子安等家中男丁则跟着三叔和死人脸继续守在前厅。
我在那鬼屋里头困守了两天一夜,粒米未进,出来后又是背人又是赶路的,这会儿真是困得厉害,隔一会儿就打一个哈欠。刘子宁就带着我下去休息。
刘家宅子虽然大,但这些日子因为家中子弟的丧事,家里头来了很多亲戚,所有客房都被住得满满的。刘子宁说要不带我去她哥房间睡。
刘子安啊,我对这家伙完全没好感,睡觉还打呼噜,吵死了,万一他晚上回来睡,我还不得遭殃了?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刘子宁轻咬了下嘴唇,又去跑进跑出给我张罗,结果其他房间都被她一些表哥表嫂、侄儿侄女什么的给占了。
路过一处偏僻屋舍的时候,我指指里头,问这儿是谁住的,怎么看起来阴森森的。刘子宁朝里头看了一眼,眼圈微微一红,说:“是我二叔和堂妹住的。”
我“哦”了一声,心想原来那个刘楠生前就是住在这里。这地方鬼气森森的,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正想着,看到屋里头出来个人,端着一盆水,正往地上泼。
这是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两鬓斑白,佝偻着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见了我俩也没有丝毫反应,哗的一下把一盆水给泼了出来。刘子宁拉着我赶紧闪开,歉然道:“没泼着你吧,我二叔精神有点不大好。”
我这才知道这男人原来就是刘楠的父亲,只是瞧这样子,简直像个小老头似的,哪里像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我注意到他端盆子的姿势很奇怪,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人的一双手,十根指头居然断了九根,唯独剩了右手一根拇指,看上去光秃秃的,极为骇人。
刘子宁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早年出过意外,她二叔的九根指头都折了。我们在宅子里又找了一阵,还是没找到空房。
“要不晚上你就跟我挤挤?”刘子宁不好意思地说,“这些亲戚很多都是奶奶那边的,我不太敢得罪。”
我迟疑:“这不太好吧,我是男人啊……”嘴上说归说,心里头还是十万个乐意的。只是这从小到大,我都是被三叔这老光棍养大的,还真没跟异性一块睡过,总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子宁“呸”了一声,戳戳我脑袋:“你才几岁啊,满脑子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个小屁孩算哪门子男人,顶多算个熊孩子!”就领着我进了她的闺房,问我要不要洗个澡,她给我去弄点热水。
我本来是困得不行,一点也不想再动。但转念一想,我这一天又是下井,又是背尸的,身上确实脏得不行,等下弄脏了人家姐姐被子可不好,就说那洗洗吧。
洗好之后,刘子宁又给我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让我穿了。回到房间后,刘子宁正在解头发,叫我累了就先上床睡。
我“哦”了一声,爬上床,躺到里面那一侧,只觉得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四周,好闻得很。刘子宁平时是扎马尾的,解开后用梳子梳了梳,头发就刚好披落到肩头。她没换睡衣,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淡粉色的短裤,露出一条笔直白皙的大腿。
我偷偷地瞄了几眼,只觉得一颗心咚咚咚的乱跳,一见她转过身来,赶紧侧过身去闭上眼装睡。
“小景?睡啦?”刘子宁朝我这边喊了几声,见我没反应,轻笑了一声,“这小鬼头,八成是真累坏了!”
我闭着眼睛,不敢回答,也不敢乱动。只听到关灯的声音,然后屋子里就黑了下来。一阵悉悉索索,就感到有人爬上了床,在我旁边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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