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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天气影响,直到日落西山时,季子珊才放穆淮谦离开康王府,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元宝小王爷瞥一眼望‘夫’而去的小妹妹,声音泛酸道:“嗨,人都没影了,还瞧呢。”
瞅瞅,瞅瞅,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活似没见过男人一样,不过是个略有点品貌的后生,就跟着了魔似的魂牵梦萦,牵肠挂肚,真是成何体统,他母后和皇兄竟不加以压制,还老放她出来祸害自个儿,还
有没有一点兄弟母子爱了。
季子珊白一下元宝小王爷,轻声叹气道:“你个单身汉懂什么。”
元宝小王爷被小妹妹的白眼气到胸口闷:单身汉怎么了,我单身,我光荣,我骄傲,我高兴,咋滴。
“俗话说的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穆淮谦这一别,就是整整二十天,等到下次见面,也就相当于是六十年后了,六十年是多久,那可是一甲子啊,一甲子不能见面,我可不得多瞅他两眼。”季子
珊煞有其事的解释道。
元宝小王爷默默捂上腮帮子,只觉牙酸的厉害——这情话腻歪的真是没法听。
季子珊并不理会元宝小王爷的鄙视,只目光遥遥的望着西天落阳,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竟在古代投了个绝世好胎,权势财富地位,她统统都有,唯缺一个合乎心意的男
伴,如今既然已经选好了,那她就好好待他,专心宠他,直到这辈子的尽头。
假若穆淮谦以后犯了某些原则性错误,她也会毫不犹豫……一脚踹了他。
她又没什么顾忌,需要以委曲求全来过日子。
慈宁宫。
又是一个明媚艳阳天,季子珊闲来无事,便抱着账本查看起宫中的日常花销,才闲闲的翻了几页纸,忽有宫女入内禀告,说刘全顺公公来了,一旁手拨念珠闭眼念经的惠安太后徐徐睁开眼睛,语气平
静道:“叫他进来吧。”
季子珊拿玉质的笔杆戳戳脸颊,笑嘻嘻的问道:“母后,您说,顺公公是不是又来请我去乾明宫玩的呀。”
惠安太后不悦的板起脸:“母后不准……你昨儿个刚出去野了一天,今儿个得陪着母后。”
季子珊歪着脑袋轻笑时,刘全顺公公捧着拂尘匆匆而入,弯腰行礼过罢便回话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那里刚刚得到加急快报,说三驸马……在江南殁了。”
惠安太后目色倏然一沉,没了调侃小闺女时的嗔意:“说清楚些。”三驸马的小厮四天前才抵京搬御医,算算日子,这南下的御医恐怕还没到呢,惠安太后心念电转间,已听刘全顺躬身再道,“快报上说
,三驸马六天前就殁了,已用冰块镇着护送回京,送快报的驿卒还说,他在驿馆和刘御医、以及巫家的人刚巧碰见了。”
离京去探三驸马的巫家人已知噩耗,但京城这边恐怕还没得到消息,惠安太后搁下手里的念珠,吩咐碧云嬷嬷:“派人传信巫家和三公主府,告诉他们预备着吧,刘全顺,你也回吧。”
碧云嬷嬷和刘全顺纷纷行礼退下。
巫三驸马客死他乡的消息把季子珊唬的不轻,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一时之间,季子珊抱着账本呆住了,惠安太后瞧一眼傻住的小闺女,低声叹气道:“这丫头倒是个命苦的。”丧父暂且
不提,五岁时就没了生母,这才刚成亲一年并且刚怀上孩子,却又经历了一遭丧夫。
“那三皇姐以后怎么办啊?”季子珊抱着账本低声问道。
惠安太后又拿起搁在桌上的念珠,缓缓拨动起来:“你三皇姐今年才十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待过个两三年,母后会再替她寻一户人家的……继续看你的账册吧。”
季子珊慢慢‘哦’了一声,目光落在账本上,思绪却已经飞远了。
几日后,巫三驸马的尸身被送回京城,因天气炎热,又在路上耽搁良久,虽一路置办冰块镇着,尸身仍有些腐败了,是以,不过正式停灵三日,巫家就将巫三驸马出殡发丧,入土为安了,巫驸马不过
外出公干一回,就遭此亡命横祸,巫家之人没查出什么疑惑之处,但伤心迁怒之下,跟随三驸马出行的几个服侍小厮,以‘服侍主子不周’之故统统受到了重罚。
时光一晃,转瞬便是初秋。
季子珊和穆淮谦再一次相会在老地方。
康王府,汀香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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