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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要寻死的人,不会在帕子上做手脚来催泪的,刚才撞棺那一幕,恐怕是为了掩盖什么。
他认同谢初芙和她舅舅动了遗体的这个猜想。
赵晏清视线落在矮灌木丛上,绿翠的叶子在月色反射出黯淡幽光,思索着两人为什么要去动遗体。
片刻,他心头一跳,想到谢初芙守灵是太子提议的。
——是太子察觉他的死因有异,暗中让陆文柏来验尸,谢初芙只是个幌子,能让陆文柏出现在灵堂的正当借口。
如果真当如此。。。。。。那他们有没有发现?刚才谢初芙的一撞,在灵堂里他是以为真的,他对自己这未婚妻又多个不同的认知,那就是跟他父皇的那些妃子一样戏好、敢拼。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团事!
赵晏清分析出可能性,有些心浮气躁。回了客院后,重新换过一身衣裳,坐在案后出神。
他的处境似乎越来越艰难了。
而永湛抱着主子刚由里到外都换过的衣裳一件件折好。什么时候开始,他家主子喜欢出去一趟回来就必换衣裳,连里衣都换,前些天还新裁了一堆的里衣,说旧的穿得不舒服了。
说那话的时候,语气里还有几分嫌弃,好像嫌自己衣服脏似的。
灵堂,陆大老爷看着哭到打嗝的外甥女心疼又想笑。
这实在太过卖力了些。
谢初芙哭肿了一双眼,眼晴都有些睁不开,拿着袖子一点点按眼角。
刚才一场混乱后,她的帕子找不到了。
她一边按着眼角,一边低声说话:“齐王那关是过了吗?”
陆大老爷也不敢确定:“走时面色无异,兴许是蒙混过去了。”
谢初芙抿了抿唇,看着脚下的地砖沉默。
灵堂的事蒙混了过去,那她有没有蒙混过去。齐王有没有认出她就是之前闯进巷子的人,她直觉应该是认出来了。
那天她除了画浓了眉毛,并没有做过多变装。
当时两人离那么近,又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一照面应该就能认出来。
她这几年从未见过齐王,哪怕见过一面,她今晚也会有所警惕,想办法再遮掩。
若是事情最坏的结果是齐王认出了她,还察觉他们在灵堂有异,齐王会怎么做?
应该不能再来掐死她吧,那天她其实不清楚齐王在巷子里究竟做什么。
谢初芙想得心尖发颤,伸手摸着脖子暗暗咧牙,这事还是得知会舅舅。
陆大老爷看清楚了伤口,接下来的守灵两人自然不会再有动作,只是侍卫和睿王府的下人看谢初芙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谢初芙默默承受着众人的目光,心想明天她又要成为京中众人的谈资了,一个要撞棺的贞烈主人公。
她自己想着竟觉得牙酸。
再无意外守完上半夜的灵,太子内侍就领着舅甥俩回客院,由赵晏清来替换下半夜。
谢初芙多番猜测后也没有畏畏缩缩避着赵晏清。上回齐王能放了她,如今照了面,应该更不会再动手才是,毕竟她也不是寻常百姓的身份。
所以她坦荡得很,还落落大方朝赵晏清赔礼与道谢,她的坦荡反倒让赵晏清才成了心情复杂那个。
——他这未婚妻有种满身是胆的气势。
回到客院,谢初芙和陆大老爷依旧不多交流,两人各回各屋,关门睡觉。
次日,文武百官和太子早朝后会一同前来悼祭。谢初芙要先行离开,几乎是天蒙蒙亮就起了,她梳洗出了屋,见到陆大老爷的房门还关着。
想了想,便不去扰他。
这个时辰离商议好的离府时间还有些早,谢初芙在院子走了圈,目光穿过院门,想起昨夜经过的荷花池。
她略一犹豫,提着裙子走出院子,顺着记忆来到荷花池边。
如今的月份正是花期,一池粉碧相连,荷叶上还有晶莹露珠滚动。
她在池边走走看看,然后选定位置蹲下身,竟是伸手在往搭着荷叶的一块石头探去。
谢初芙白皙的手渐渐没入水中,很快又从水里抽了出来,手里竟是多了只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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