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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妃生有两子三女,只可惜两个儿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深知这一点,更明白魏王便是有得势的一天这天下也轮不到她的儿子来做,她已年华逝去,在不可能产下子嗣,若叫她母子将来仰庶子鼻息过活,这对她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是以等她知晓这魏王的所作所为后,她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她效仿了前朝尹皇后的做法,将白氏做成了人彘,施刑时命其子在旁目睹了全部过程,让魏王这个宠爱非常的幼子活生生的吓死了,这是她给那些心有不轨的姨娘侍妾的警告,若想兴风作浪,白氏便是前车之鉴。
魏王妃的手段实是太过残忍,便连魏王在瞧见白氏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只是魏王妃乃是与他同甘共苦过的嫡妻,他自能因一个妾便对她喊打喊杀,只是这桩事到底在魏王心里埋下了阴影,让他至此之后在不曾进过魏王妃的房中,只因他瞧见魏王妃便忍不住想到白氏,想到他那个死时都带有一脸惊恐之色的小儿子。
魏氏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她万万想不到不过因她一句问话便叫父母之间留下了解不开的心结,看着魏王妃派来的心腹妈妈,魏氏轻声一叹,话中忍不住露出几分埋怨之意。
“母妃这做法也太骇人听闻了一些,便是那白氏作祟,打杀了她便是,何至于用这等手段,还叫小兄弟亲眼瞧着,到底是父亲的儿子,母亲这般做且不说是不是叫父王那些庶出的儿子都吓破了胆子,便是父王,少不得也要因此惊骇非常。”
魏氏觉得她若是父王必也要心生惧意,想着这几日季卿看她的眼神,她皱起了眉头:“妈妈怎也不劝着些,便是做了这样的事也合该捂着才是,怎能闹得人人皆知。”
沈妈妈见屋内并不外人,便道:“老奴也是劝了王妃的,只是王妃说须得给那些小妖精们一个教训,若不然都如白氏这般兴风作浪府里便无她和世子的立足之地了。”
魏氏秀眉紧锁着,沉声道:“父王不过是一时叫人蒙蔽了,母妃实是杞人忧天,不过是一个小娃娃,又能成什么事。”她抬手揉着额角,道:“日后让母妃再行事前多思量思量,闹出这样的事也叫我在王爷跟前没脸。”
沈妈妈小心翼翼的应了,窥了窥魏氏的脸色,轻声道:“王妃有话让老奴转告您,王妃说贺兰氏眼瞧着就要入府,您心中也该有个章程才好,最紧要的是怀上小世子,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魏氏脸色变了变,道:“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且回了母妃,叫她不用为我的事操心。”
“王妃说贺兰氏绝不能轻忽,贺兰一族的女娘性诡善媚,让您小心防备。”沈妈妈轻声道。
魏氏点了点下颌,保养得宜的手在小几上轻扣着,半响后道:“我记得府里十一妹妹和十二妹妹都尚未说亲,你与母亲让她莫急着为她们说亲,留着我尚有用处。”
沈妈妈能成为魏王妃的心腹自是个伶俐人,当即就明白了魏氏的意思,犹豫了半响,她道:“王妃与您想到了一处,年初的时候王爷也说两位娘子该说亲了,都叫王妃给拦了下来,只是王妃的意思是总归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才能养得熟。”
魏氏眸子微垂,不自觉的抚着自己的小腹,道:“王爷素来宠爱我们府里的白姨娘,一月也多半歇在她的房中,只有正日子才会歇在我的院子里,可见是我的性子不讨王爷的欢心,与其这般等下去叫别人捷足先登,倒不如便宜了自家姐妹。”她眸中冷光一闪,微微一笑道:“我既是嫡母又是姨母,将来总不会亏待了孩子。”
沈妈妈壮着胆子问了句:“老奴斗胆问您一句,那白姨娘可是生的貌美非常。”
魏氏扯了下嘴角:“以色侍人者若无几分美貌哪里能在府里站得住脚。”她笑了笑:“中山王府内的女人哪个又不貌美呢!”她露出自嘲的神色:“光有美貌又有什么用,李氏不美吗?若论容貌她在府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何曾得了王爷的欢心。”说道这,她有了几分意兴阑珊,挥手道:“妈妈且按照我的意思告诉母妃就是了。”
沈妈妈见魏氏露出倦意,应了一声后由徐嬷嬷陪着退了下去。
徐嬷嬷比沈妈妈大了三岁,两人都是府里的家生子,从魏家尚未发迹时家里便在魏家做工,到了她们这一辈自是府里体面人,两人以前也是常打交道的,故而很有一些话可以说。
“娘子小产已有年头了,怎如今未曾有孕,便是中山王不常到娘子院子里也不至连个动静也没有,王妃每每想起这桩事都心急的不行。”沈妈妈问徐嬷嬷道,这话她不好当着魏氏面的说,只得私下问问徐嬷嬷,也好叫她能回了王妃的话。
徐嬷嬷叹道:“这话也只与你说说,像王爷这样的武将哪个不是龙精虎猛,房中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哪里知晓什么是体贴呢!打头一夜王妃经了事便对房事心生抵触,一来二去王爷便也不愿意来王妃的房中歇着了,便是来了,也少有亲热。”
沈妈妈是过来人,哪里能不懂男女阴阳调和不当有碍夫妻感情的事呢!只是这种事哪里是好劝的,大家大户养出来的女娘在这种事情上不都是放不开手脚,若不然还要那些姨娘小妾作甚。
“中山王也真是……”沈妈妈不好深说,这种事情上但凡中山王体贴几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徐嬷嬷叹道:“如今府里也就白姨娘还能得几分宠,她是什么出身,若不是下面人孝敬,那样地方出来的人哪里配进王府服侍呢!”
沈妈妈眼珠子转了转:“就是那样地方讠周教出来的女娘才能得男人宠的呢!什么下作的事都能舍出脸去做。”她露出轻蔑之色,道:“实不行叫娘子放个美貌的小丫鬟在房中服侍也是好的,总归是把人留住才是紧要的,自知了府里要与贺兰家做亲的事,王妃闹得几夜都没睡的安生。”
徐嬷嬷对贺兰氏了解不深,想着魏王妃是见过当年的昭帝的,说不得知晓一些内情,便问道:“我只听说贺兰一族的女娘容貌甚是不凡,不知可是实情。”
沈妈妈道:“听王妃说却是如此,当年昭帝已是年过半百,王妃说却美貌不减,端得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妇人。”她见徐嬷嬷露出愁容,又安慰道:“不过进府的这个九娘子未必是个美人,王妃是见过容氏的,当年容氏还是新妇,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可容貌却不显,姿色不过尔尔,想来那九娘子也未必生的如何美貌。”
“若说美貌府里的李侧妃便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谁人瞧了不赞呢!可依旧不得王爷的宠,若不是和老王妃沾亲带故,又生了长子,怕是早就王爷抛在了脑后。”徐嬷嬷实在是想不通季卿的喜好,若说喜欢美人,那也该是李侧妃得宠才是,难不成白姨娘得宠真因房中那点事?
徐嬷嬷守寡多年,哪知白姨娘的内秀就是在此,季卿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娇养的女娘哪个见了不怕呢!少不得露出惊骇或厌恶之色,自是败兴非常,这白姨娘自幼受教坊嬷嬷的讠周教,性格柔媚又谨小慎微,便是心中恐惧或嫌恶又怎敢表现出来,便是在季卿心中此女很是无趣,比起府里其它的女人也是聊胜于无了。
沈妈妈清咳一声,道:“老姐姐,你当真是糊涂了,夜里灯一熄,哪个还看相貌呢!况且能进府里的自不会是无盐女。”
徐嬷嬷怔了下,一时间没明白沈妈妈的意思,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羞臊得老脸通红,低声道:“可不是下作。”她总算是有些闹明白了白姨娘受宠的缘由了,如此她倒是放了心,贺兰氏一族虽是落败,可世家底蕴犹存,想来教养出的女娘也是知礼的,断然不会是白姨娘那般下作的狐媚子。
沈妈妈也略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记着魏王妃的嘱咐,便忍了羞臊道:“老姐姐可给娘子当心些才是,贺兰氏一族是什么人,当年都能作出进献妻女给前朝太子这样的事,那昭帝更是一女侍二夫,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说不得有什么房中秘术才勾得武帝不嫌弃昭帝失了贞洁,愿以正妻之位相待,以至于叫秦家一脉险些断了根。”
徐嬷嬷露出呆相,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响才不住的点头道:“是该当心才是,是该当心才是。”徐嬷嬷听了沈妈妈一席话简直似梦初觉,只是这种事情她怎好与王妃说,在她眼中那等事都淫禾岁的不堪入耳,更不用说是诉之于王妃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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