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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梅出去给沉央煎药的时候,冯夜白还站在门口,她吓了一跳,压着胸口往下一蹲,道了句,“王爷吉祥。”
心里却暗暗嘀咕,分明是大喜事,怎么王爷看着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呢?
“王妃睡下了?”他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尚梅听了心里一凛,回道,“还没呢?看画册呢!”
画册?他想起自己书房的那本,脸上有了颜色,不再是惨白的一片。心道:不会是跟他学成了不正经,看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吧?
“……看的《精怪志》。”尚梅还没嘀咕完后半句,冯夜白就急赤白脸的进去了,门“哐啷”一声合上,把尚梅吓了一跳。
尚梅讪讪的挪过去问廊庑底下打哈欠的曹德纶,“曹总管,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
曹德纶拿袖子擦擦眼角,拿手赶尚梅,“好好儿当你的差,没事儿别多嘴,再吩咐膳房顿一碗雪蛤汤给王爷,一天没吃饭了,又摊上这么个事,唉……”
尚梅一路都在琢磨曹德纶口中的“这么个事”是什么事,做主子的不说,她们做奴才的也不敢问,不过总是跟她们家王妃断不了关系。
沉央还不知道怀孕的事,心里没负担,晚上吃了两块儿枣泥山药糕,这会儿发起懒来,洗漱过后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摸摸床侧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大米还怪不适应的。
她正惆怅呢,床幔猛的叫人给掀开了,她吓了一跳,待定定神,看见来人是冯夜白,轻轻抚着胸口嗔道,“大晚上的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冯夜白脱鞋盘腿坐在榻上,沉央不得已让出位置来给他,伸手把自己的枕头拿过来,往后挪了挪问他,“你不回自己屋睡?”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又不是傻子,现在不说,等过两天,月信要是没来,她自己能没有察觉吗?瞒也就瞒她一时,孩子在她肚子里,她迟早会知道。
可他就是怕,上一回就是他强迫她,之后也同她说过要孩子的事,她没他这么热心,态度不冷不热的,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小孩儿心性,动不动就发脾气跟他闹别扭,再让她生个孩子,她估计是不大愿意的。
再者,她底子虚,元气不足,身体不好,他是很想要这个孩子,可若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呢?
“沉央……”他从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犹犹豫豫,艰难开口。“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她把枕头摆好,趴在床上歪着头准备听他讲。
冯夜白一把把她捞起来,蹙眉道,“以后不准趴着睡,这么睡对身体不好。”
沉央嘟嘟囔囔换个平躺的姿势,“趴着睡舒服,都趴着睡了那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不舒服啊!”
他哭笑不得,拐着弯儿问她,“你说你从小就没有娘了,你娘是因为难产死的,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当娘了,难产,只能活一个,或是一个都活不了,你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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