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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玉来给沉央请安的时候,正巧碰上冯夜白整顿衣冠从里头出来,曹德纶一面给他整顺袍角,一面听他吩咐,“叫人把本王的衣裳都搬到王妃这儿来,从今日起,本王就在王妃院儿里住下了。”
“王爷吉祥。”纳玉惴惴的福身请安,头上步摇玉钗碰撞的丁零当啷的响,也衬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
冯夜白没来扶她,说句“不必多礼”打她身边经过带起一阵风,走也没看她一眼。
曹德纶拱手道,“奴才见过昭仪娘娘,王妃马上就出来了,您且宽坐稍待。”说完也退了出去。
纳玉心里隐约觉得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心里正计较着,沉央被人搀扶着出来了,步子走的极慢,几乎是走一步听一步的,尚梅还一个劲儿在边上提醒她,“主子您慢点儿,留神脚下。”
纳玉收敛好情绪,脸上扬着笑,又是一蹲,“妾身给王妃娘娘请安。”
沉央对纳玉,谈不上讨厌或是嫉妒,就是心里存了芥蒂,再也拿不出从前那种不遗余力的亲厚对她了,心里隔了一层,连笑都客气不少。
她由尚香扶着坐下,打发尚梅道,“快去把你们蒋主子扶起来。”一脸和煦的落了座,又招呼人上茶,“你今天来的怪早,那两个都还没来呢。”
纳玉自然敏感的察觉到了沉央对她态度的变化,生分是肯定的,可这种事,开口即是晦涩的,捅破了,两边脸上都不好看,既然人家给她架了台阶,那她顺坡下就行了。
“是不是我来早了吵着您了?我惯常早起,若是吵着您了,那您可得跟我说,不然以后天天来,搅的您睡不着,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沉央笑道,“没有没有,不妨事,你来有人陪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来呢,怎么会嫌早。”
说话都生分不少,说完了,她自己听着都尴尬,纳玉顿了顿,上下打量沉央一眼,换了副担忧的神情,“我听说昨儿个王爷找大夫来给您瞧身子了,您是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
沉央脸上一讪,掰起了手指头,不言语了。
尚梅代为回道,“劳蒋主子挂念了,我们家主子没病,好好儿的,非但没病啊,还有喜了呢!”
纳玉惘惘一怔,“有喜?”
“可不?我们家主子肚子里怀了个小世子呢!”
尚香纠正,“没准儿是小郡主呢!”
沉央臊得慌,红着脸叫她们闭嘴,转过头来又对纳玉道,“多谢你惦记着我,我没事。”
原来是怀孕了,怪道方才走平平整整的路也要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冯夜白的第一个孩子,又养在卫沉央肚皮里,都是他最珍重的,能不加着小心吗?
心里失落一阵接一阵拱的她心酸难过,偏偏脸上还不能表出来,笑的更深了,装出一副很是欢喜的样儿来贺道,“那敢情好,怀孕了是大喜事,王爷都高兴坏了吧?那您可得仔细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头一胎可是最为宝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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