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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说着就看向了在朝堂上的文武重臣。
这些文武重臣们哪里不知道朱由检的言外之意,忙齐声回道:“臣等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尔等皆是饱读圣人书的,不能等同于只重名利的商人,就该如吴阁老这般大公无私才好。”
说着,朱由检便让已吓得一头冷汗的吴牲退了下去。
而这时候,东阁大学士张慎言也站了出来:“方才诸位阁老皆言天下疲敝至此皆因官绅富商所致,恕微臣不敢苟同,南方之所以民心尚在,且未大乱,皆因官绅富商替朝廷养民抚民之缘由,陛下若收天下之商利于朝廷,势必与南方士民争利;”
“依微臣看来,朝廷与其争利于天下,不如与天下士民共同取利,市舶提举司之所以利润不及海商,盖因内臣贪酷且不懂章法所致,陛下当撤换各地镇守太监,选文官督内府之利,着户部管朝廷贸易,如此便可使朝廷与万民同富,既不背离人心也可养百万精兵。”
朱由检明白这张慎言的意思,无非就是不希望朝廷把东林党为主的江南士绅所把持的海贸之利夺走,而只愿意接受让朝廷和江南士绅共同进行海贸。甚至,还将朝廷的利润少的锅丢给内臣。
朱由检也承认很多宦官手脚都不干净,但这并不代表让文官来管朝廷贸易就一定干净,甚至没准还因此使得朝廷这边连年亏损,而掌管朝廷贸易的文官则同宦官一样继续打着朝廷的幌子牟取利益。
“这个张慎言白当了这个户部尚书!”
朱由检心里暗骂了一句,便也敲打着张慎言:“在四个月前,御史柳寅东也以此阻挠朕,朕当场就要了他的脑袋,你张阁老倒是有胆量,不过朕今日已经有话在先,此次朝会不起杀戮,朕允许你有自己的看法,但加征商税乃朕之前就定下的国策,不可更改!”
“微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张慎言退了下去,心里有些不愉快,但也不得不接受陛下要加征商税的事实:“既然如此,陛下可否不加征官绅之税,只收富商巨贾之税,天下百官俸禄微薄,若无从商之利,只怕都会以己之权兼并田地,到时候百姓无地可种之现象更加严重,流民也就会越来越多,天下何以为安。”
东阁大学士路振飞此时也站了出来:
“适才张阁老所言,微臣不敢苟同,阁老既然怕官绅以权势夺民之田,就不怕官绅以权势夺民之利?
下官到任应天府不过十日,便接到两份状词:
一份是东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张阁老之弟张慎铭囤积粮食,致使南京粮价飞升,有湖广粮商见此运二十万石粮来南京发卖,却被张慎铭伙同下关巡检司抓了这湖广粮商,劫掠走这二十万石粮,而使得南京粮价继续飞升;
而不巧的是,这湖广粮商正是应天府推官之侄,微臣因此命人拿了这张慎铭和下关巡检司巡检,而张阁老却也因此给下官写了一封信,让下官放了其弟,并还其二十万石粮。”
路振飞说着就把信件朝朱由检递了上去。
张慎言不由得大为愕然,盯着路振飞:“路兄,你!”
“张阁老毋怒,为大明千秋计,下官不得不如此”。
说着,路振飞又接着说道:
“还有第二份状词,保国公一家奴近日找到微臣,说其囤积在南京太平门一带的三万匹丝绸走水,需要下官派应天府官兵去救,但不巧的是,当日正是下官奉命领应天府官兵抢修江堤之时,因而没有应命。
而保国公却因此扬言要弹劾下官,下官请问,百姓缴税于我应天府,而保国公之家奴何曾缴税于我应天府?
我应天府官兵是该为百姓修堤以保秋粮,还是该为保国公子家奴抢救走水的三万匹丝绸,成你保国公之家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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