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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大吼一边朝着车里冲去,他将那尖棍儿拧开,似乎是很着急,里面的东西滴零当啷地掉了一地,他却不管不顾地拿出了人皮尺。
人皮尺展开,在风雨中发出了啪啪的声音,那声音就好像有人拿着皮鞭抽在了人的背上,韩坤双手掐诀,掐动极快,雨水也被掐得飞起。
这掐诀在道士的行当里分握诀、捻诀、捏诀、法诀、手诀、神诀,有时称斗诀,简称为诀。佛教里叫手印、结印、法印,简称印。但韩坤的手法我却闻所未闻,他握拳成印,四指成决,却又单手在眼前挥舞。虽说看上去有点凌乱,却有一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韵律。
我感觉说不上浑然天成,却又饱含阴阳的手法。好生古怪。
突然,他大吼道:“龙云现!龙尾就在那里!”
“啊?”牧阳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摄像机拍了起来。
韩坤冲到我们跟前,对我吼道:“走!我带你们冲出这里!阿妈呀!”
接着,又跑到了牧阳跟前,同样地吼道:“我能带你们冲出这里!阿妈呀!阿妈呀!”
我呆呆地看着他状若疯狂,突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我冲他们吼道:“你们几个上我的车!韩坤的车,我来开!”
我胡乱地套上衣服,去了韩坤坐着的酷路泽。
我一上车,韩坤就冲我大吼道:“不要直开!斜着走!找太阳!朝着太阳的方向开!”
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耳边大吼,但还是按他说的朝着太阳开。
此时的太阳在乌云中,只能看到那里比其他云层亮堂些许。
韩坤的手依然在掐动不止,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几块大石头,这石头像是岩石,却又不是,上面坑坑洼洼的,足有三层楼高,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戈壁沙滩中。
如果我们一直开就会撞上去,韩坤却还在低头掐算。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雾淼淼的声音:“大叔!那石头。。。。。。。像是陨石!”
韩坤似乎被声音打断十分烦躁,他吼道:“都闭嘴!”
这声音雾淼淼当然是听不到的,我拿起对讲机说道:“不用管!跟着我!”
那岩石近了,我正要绕过去,韩坤突然抬头,吼道:“这是龙的最后一节尾骨!转弯!快转!车屁股对着石头!朝前开!”
我急忙猛打方向盘,车胎在戈壁滩上发出了摩擦砂石的空空声,韩坤说道:“哈哈哈!对啦!对啦!”
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松树莽林,不知什么缘故,这莽林时而浮现,时而又消失,像是在捉迷藏一般。
韩坤突然吼道:“停车!”
说罢,不等车停,自己已经跳下了车,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儿,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接着,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举动。
他眯缝着眼睛,双手撑着地,粗气连连地仰起头,居然把舌头伸了出来。
“唐队!他是不是疯了?”对讲机里,秦风问道。
我没有说话,但这个架势我却看懂了,他伸出舌头是为了试探风向,这个方法在野外点篝火扎帐的时候会用。否则,帐篷建在了上风口,那一晚上都得吃烟。
半晌儿,韩坤跑了回来,他指着一个方向,吼道:“哈哈!朝那边开!跟着风走!”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戈壁沙滩一年四季只刮两个风吧?!难道这里的风会有什么不同?
我们开出了半个小时,韩坤激动地摸了一根烟,点了半天都没点着,只得气鼓鼓地将烟捏成了碎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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