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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床单上的血被云间故意揉成饱满的一大片,鲜艳而浓烈,云间捧着床单一直哭一直哭,仿若十分惊慌的模样,哭得安仪长公主也有些慌了。
困倦的眼皮似一瞬间就精神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瘫血迹,云间断断续续地重复,“我杀人了,他流了好多血,我……我……”
因长公主是知道云间曾经十分冷静地捅过师子归一刀的,她不是寻常惧怕道光血影的闺中女子,眼下紧张成这个样子,便使长公主有些将信将疑,口中喃喃地念着师子钰的名字,紧张地问云间,“人呢,他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他挨了一刀,他……”
云间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的,长公主顾不上安抚云间,急忙喊道,“茕儿,茕儿,快去请大夫。”
说完了,才想起来云间,“你伤到哪里没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间只顾着哭,说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房里忽然摸进去一个人,她以为是要害她的,就给了一刀。之后因为太害怕了,就跑出来向长公主求救了。
长公主只好先哄着她,哄着她将沾着血的床单交出来扔掉,又安排她今夜就在自己院子里睡下,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云间拼命地点头,被茕儿领去房里歇息。
这事情折腾到很晚,临睡前,云间拉住正要出去的茕儿,紧张地问,“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死?”
茕儿柔柔地安慰,“大夫去看过了,只是皮肉伤,没事的,小姐快睡下吧。”
云间小心地点头退开,躺在床上也不太睡得着,不禁地在想,师子钰这会儿说不定正趴在床上屁股冒着血,不知怎么咒骂她呢,心里有些可惜,这一刀要是能捅得再往深处一些,捅他个拉屎放屁不能自理是最好不过的了。
因是宿在长公主的院子里,一早也不方便睡懒觉,云间起来同安仪长公主一起用了早膳,师子归在一旁作陪。
安仪长公主倒是也不瞒着,吃过了饭,坐在桌边道:“昨夜的事情已经问清楚了,是子钰那孩子不懂事,三更半夜地将你吓着了,总归这传出去也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究竟如何,本宫还是先看看你心里的想法。”
云间低低地道,“的确是不太体面,我到底是嫁过人的,现在还怀着身子,只是,钰世子的性情我早也有些了解,虽然不想追究,可还是有些怕的。”
“那这样如何?”安仪长公主看了眼师子归道,“子钰的性子是本宫没有教好,要一时纠正过来是来不及了,不过他一向都很听子归的,就让子归搬到你的院子里去,什么事情都好照应一些。”
云间心里默默地一盘算,点头,“也好。”
……
说过了话,师子归陪着云间回她居住的院子,路上刚好碰见了师子钰。果然是年轻孩子,挨了一刀身体也没有太大的损失,正光着脊梁,屁股一扭一扭地在清扫院落。
盛夏的日头说升就升起来,虽然还是早晨,已是酷热难当,师子钰精壮的皮肉上淌着一条条汗水,握着人高的扫把,满脸的不悦,见着云间经过,难免骂一句,“丧门星,臭婊子。”
他骂的声音可不小,存心就是让人听见的,师子归急忙解释道:“母亲说他丢人现眼,便让他丢个够,这几日扫洒的下人都许了回家探亲,他若做不好,伤好了也别想踏出府门一步。”
“还要多谢长公主为我做主。”云间道。
师子归轻轻一笑,“应该的。”
师子钰在一旁瞪眼,狠狠地朝这边唾了一口,继续难听地骂道:“烂女人,敢告状!”
云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暗暗地,得意洋洋地冲他眨了眨眼,又朝落满扬花的青砖地面看了一眼,意思是扫你的大街去吧。
回到院子里,丫鬟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正常说,昨夜那一闹,云间是应该被吓出一身冷汗,不用别人说,自己也该想要沐浴一番的。
云间也就没说什么,仔细地检查了浴桶周围,没再被人抹个油啊之类的,她现在可不能摔着碰着的,待准备宽衣了,丫鬟们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好在是师子归过来了,简单地就让丫鬟们退了出去,叮嘱云间自己小心,也没有要逗留的意思,亲手合上了房门。
这师家姐弟一个黑脸一个白脸,唱得十分有意思。
这院子里并没有单独建造浴房,浴桶就暂时安置在云间自己的房间里,准备脱衣服的时候,云间朝墙上贴着的画儿看了一眼,那画上的慕容铮眉眼弯弯,因不太有画像的经验,被云间依着的那只手臂挺得笔直,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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