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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炮看孟谨行不再出声,立刻以为他是年轻人三分钟热情,看到此路不通也就偃旗息鼓了。
哪知,他刚要开口叫施楠进来,跟孟谨行交代一下相关的接待流程,孟谨行又说话了。
“郑书记,如果我没有猜错,创天集团之所以要来桑榆投资,是和我救了邬雅沁有关。”
郑三炮习惯性地眯眼,从细小的眼缝里打量孟谨行,心中盘算着孟谨行说这话的用意。
孟谨行等了两三分钟,一直没见郑三炮对他这句话拿出态度,心里一边骂着对方老狐狸,一边再度开口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县委不能同意何其丰同志在桑榆留任,我很难保证自己有本事留住创天的投资决心。”
他说得很平静,郑三炮却真的炸了!
“啪!”一声,郑三炮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宽阔的身体从椅子里一下弹起来,举着手指指向孟谨行,怒不可遏地喝道:“孟谨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施楠在外间听到动静,急急推门进来张望,郑三炮冲着他怒目而视吼道:“出去!”施楠的头刚刚缩回门后,郑三炮立刻又冲着孟谨行嚷道,“你不要忘了,你是一名党员,副书记、乡长!你的言行要对整个桑榆的老百姓负责,而不是对何其丰个人负责!”
“正因为我牢记自己是党员,是桑榆的副书记和乡长,我才更要请求县委让何其丰同志在桑榆留任。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过失安在他一个人头上,那样做才是对桑榆老百姓不负责任!”孟谨行毫不退让。
郑三炮气得胸口一阵绞痛。
施楠又一次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对郑三炮说:“书记,秘书长来电话,翁市长的车就要进城厢镇了。”
“知道了,你先去备车!”郑三炮一挥手,深吸一口气怒视着孟谨行道,“先接待翁市长和刘董,何其丰的事,回头再讨论。”
孟谨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我恳求您打电话,定下重新讨论何其丰同志去留的时间,我们会在这个时间前向县委提交正式的请求报告!”
郑三炮的身体一阵抖,一把捏住桌上的茶杯高举起来,在空中停了两三秒,然后重重地砸在桌上,杯盖“咣当”一声弹了两下掉在桌面上,杯子里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孟谨行转身去窗台边拿了抹布过来,安静地拭抹茶渍,仿佛郑三炮这通火不是向他而。
郑三炮在长丰十多年居于说一不二的地位,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更不要说这样当面直接了当的威胁!
他虽然在把茶杯向孟谨行砸过去的霎间,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对孟谨行这个人已经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叉,即便这个人再有能力,再好命,他都要慢慢玩死孟谨行,让孟谨行知道什么叫不可侵犯。
孟谨行收拾完桌子的同时,郑三炮也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连目光中的阴冷都被很好地掩盖。
郑三炮拿起电话打给钟敏秀,让她暂时压下何其丰的任免决定,三天后再作进一步讨论。
搁下电话,郑三炮看着孟谨行道:“小孟啊,这样的事如果再生一次,你的乡长也不要当了!”
孟谨行迹近无耻地笑笑说:“没问题。”
郑三炮一甩手离开座位,大踏步往外走,如果不是刘飞扬要来投资、翁灿辉指名要孟谨行陪同,他恨不得马上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瓜娃子滚蛋!
孟谨行若无其事地跟在后面出来,与郑三炮、施楠先后穿过走廊下楼梯,在二楼平台遇到匆匆跑来的钟敏秀。
钟敏秀脸庞紧绷,看到他们就问郑三炮:“郑书记,我们文件都报上来了,为什么突然又要重新讨论?干部任免怎么能……”
她话没说完就被施楠挡了,“钟部长,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翁市长和创天的刘董马上到了,书记得赶紧下去迎接。您有什么问题,还请缓缓再说。而且……”施楠很不满地回头看了孟谨行一眼,“算了,回头我再向你汇报吧!”
钟敏秀是什么人?她一下就看懂了施楠那一眼包含的意思。
趁郑三炮与施楠快步下楼,她拉住孟谨行放慢脚步走在后面,“怎么回事?”
“我以乡里名义请求让何书记留任,否则,我很难把心思集中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孟谨行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钟敏秀呆在当场,心里暗道,“他这算不算把我那句面面俱到就是面面俱失的话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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