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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西市一路打砸前行,可苦了不远处偷偷跟着的一群巡街武侯,每每程处默跟人打架,打完之后就得这些武侯上前,先是安抚伤者,再是好言劝慰,遇到难缠的还得陪些银钱,免得人家聒噪起来不依不饶。
终于有武侯无法忍受,拉着自家老大满脸凄苦抱怨道:“队长啊,这得何时是个头啊?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程小公爷已经打伤了四拨人,再让他这么搞下去,咱们一整年的俸禄都得赔给人……”
武侯队长同样憋屈,但又不能在手底下人的面前露了怯,他无奈只能咬牙硬挺,硬着头皮解释道:“大家再忍一会儿,我估计很快就会消停,程小公爷毕竟是勋贵子弟,他老是在西市打架自己也会觉得丢份儿……”
这话未说完,那边嗷嚎又是一嗓子,但听有人鬼哭狼嚎,又听程处默哈哈狂笑,不多会功夫就见一人头破血流亡命逃窜过来,扯着在场的武侯们不依不饶,口齿漏风呜呜叫屈道:“官爷官爷,吾要告状,吾要告状啊……”
武侯队长刚放完话,这属于瞬间被人打脸了!
……
队长面皮抽搐,很是费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然后数出五枚大钱,好言相劝道:“告状就免了吧,打你者乃是卢国公府的程小公爷,就算你去告状,衙门里也没人管,就算你去皇宫门前敲击登闻鼓,我估计陛下也懒得理会这件事。”
说着把铜钱往对方手里一塞,忍痛道:“喏,赔你一点钱,自己去找郎中止止血,别闹了啊,再闹说不定还挨打……”
挨打者很不乐意,捂着漏风的嘴巴不依不饶,讨价还价道:“才五枚大钱,抓药都不够!”
武侯队长牛眼一瞪,呵斥吓唬道:“再敢叽叽歪歪,信不信把你抓进死牢法办了?”
挨打者愁眉苦脸,悻悻然收了铜钱离开。
武侯队长一声长叹,显然心疼自己又掏了五枚大钱。
周围那些武侯更加按捺不住,忿忿叫嚣道:“队长,去通报吧,俺们在这里盯着,您去卢国公府通报,赶紧让卢国公过来抓人,再这样下去谁也吃不消。”
武侯队长面色犹豫不决,好半天才沉吟出声,指着不远处的程处默道:“你们也都知道,那位爷号称长安小霸王,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其实他最近已经改的很好了,自从他被程国公发配到县衙当衙役,长安街面上很少见他打架了。要是搁在以前,你们见他哪天不惹事?”
一众衙役默然无语。
武侯队长又道:“再说了,咱们都是武侯身份,编制也在县衙当中,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和程小公爷乃是同僚,天底下哪有暗地里偷偷去告同僚状的同僚?这样的事情不够忠厚,咱不能做。”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抬眼又看看不远处的程处默,长吁短叹道:“大家伙老实跟着吧,我估计很快就能消停了。”
这句话,他一路上已经说了七八次。
但是没办法!
武侯的职责就是肃清街面纠纷,外带着确保长安城中某一处地界的安全,如果街面上整天有人打架斗殴,那么到了年终考核的时候很难看,衙门里的书吏肯定会给武侯们一个下下等的评语,这种事找谁说话求情都白搭。
如果考评是下下等,那么年终的日子可不好过,不但会罚没铜钱,严重的还会吃板子。
要是那种普通人打架,武侯们自然不会这么讲道理,上去一顿臭揍都算轻的,大多数时候还要把人抓进衙门里弄一回。
但是现在打架的是程处默,号称长安城中头一号惹是生非的小混蛋,这批武侯合该倒霉,只能自掏腰包帮着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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